“尹大爺——哎呦!”一群小孩的急促的腳步聲猛然炸響,呼聲比身影先露面。
三人偏過頭去,隻見七八個男孩邁着腿往這個方向跑來,你撞我,我擠你地摔成一團。
“兔大爺!咱們今天晚上吃尹子嗎?”即使孩子們跌在地上,眼睛也要黏在尹文懷裡的幾隻兔子上,口水有些止不住。
李獵側過身,露出手裡拎着的兩隻兔子,朝着尹文走近幾步,疊進他懷裡,“咳,兔大爺,給你。”她語氣古怪,顯然在忍笑。
尹文面目表情地把兔子們往懷裡塞得更緊,抿着唇角,半晌才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你們沒得吃了。”
“為何我也沒?”沈月榮忍不住開口,尹文沒回答,隻是換了個姿勢站着,方才被石子砸中的那條腿晃了幾下,腳尖點在地上,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你果然還是怪的我吧?嘴上還說沒什麼!
沈月榮用力地閉上眼睛,咬着後牙冷笑,除了老爹沈肅當外,沈月榮從未見過如此裝的男人,還是這麼拙劣的裝法!
簡直像個臭頭雞仔,可惡可惡,心中狠狠發洩一通後,沈月榮反而冷靜下來,她緩緩吐出一口綿長的氣,委委屈屈地回答:“尹大哥救了我們姐弟二人,本就感激涕零,哪裡還好意思吃尹大哥的東西呢,尹大哥怎麼這樣想我.. ....”
看我不惡心死你,呸。
尹文“嗯”了聲,低頭去看圍過來的孩子們,拍掉他們躍躍欲試想要薅走兔子的小手。
沈月榮一拳打在棉花上,沖着尹文的背影翻個白眼,李獵捏個拳頭放在唇邊,憋笑着走過來,在她身邊站定。
沒好氣地撅撅嘴,沈月榮低聲道:“想笑就笑。”
“噗!”李獵果真笑出聲,肩膀抖個不停,沈月榮又震驚地扭過頭去,咬牙掐她腰間的肉:“你還真笑!你是不是跟我一邊的?笑起我來了!”
“嘶,嘶...... ”李獵龇牙咧嘴,貼在沈月榮耳邊告饒,“好姐姐,求你了,松手吧,疼死阿烈了。”
沈月榮輕哼一聲,收回手,輕松的神色逐漸淡去,眉間染上憂愁,她看着跟幾個孩子說話的尹文,偏頭問:“阿烈,你說他是嗎?”
她們此刻必然在島上,可是誰手底下的島,她們不知,虜來她們的賊人在哪,也不知,尹文看似呆愣,實際上是個怎樣的人,二人同樣不知。
李獵與她身份不一般,水匪下死手前要掂量一番,但這又何嘗不是隐患,二人不就是被擒住了?此刻前途渺茫,幸好還有姐妹陪在身旁,心裡才有一分安定。
沈月榮不禁用力地捏了兩下李獵的手心,反手抓着表姐的手,李獵垂眸看向地上,壓低聲音道:“我觀此人腿腳更健,若真有功夫在身也是走下半身,你我二人聯手未嘗不可一戰。”
她語氣一頓,繼續說:“姐姐,我不信他們整個村的人都會拳腳。”
放她們兩個四肢健全,有功夫在身的人進村子,要麼是在真的與那賊子無關,要麼有更大的局在背後等着她們二人。
李獵扭動兩下脖頸,把目光紮在背對着她們的尹文身上,久違地感受到血液在沸騰。
她目光灼灼,心鼓如雷,不管是什麼人,都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