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喆把嘴裡的魚一吐,猛捶桌子:“你!老陳!想的甚麼主意?本官,我我如何能做這樣的事?”
師爺見他動怒,忙擺手勸道:“老爺息怒,老爺息怒啊!屬下不是那個意思!咱們剡縣哪裡沒有好些的良家女,要是她也願意,兩情相悅,豈不美哉!”
眼看張喆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師爺又道:“老爺,說是良家女,剛剛入樓的女子也未嘗不可啊。這是下下策,若是咱們能先知道趙大人來此地的目的,也就不用此計了。”
張喆臉上雖仍有餘怒,但也逐漸平靜下來,半晌,他對師爺說:“”你去,你去處理吧。”
站起身,張喆年紀大,身闆多少有些佝偻 ,白發蓋在官帽下亦在顫顫巍巍地抖着。
他踱步從屋門走出去,身影慢慢消失在日頭下。
天擦黑,趙梓才感到剡縣,給城門士兵看過文牒後就和前來迎接的師爺撞上。
兩邊的人都心照不宣,寒暄都沒有便任由師爺帶着趙梓到剡縣衙門。
張喆身材短小臉龐黢黑,穿着官袍,官帽下壓着花白的頭發,胡子也沒幾根黑的,乍一瞧像一隻白頭山魈。
不等趙梓的馬車停下,他就出聲道:“恭迎趙大人!”
馬車上趙梓停下,伸手示意兩邊侍衛不要動作,直到張喆忍不住第二聲:“趙大人。”
趙梓哼笑一聲,這才一揮衣袍,掀開門簾下馬車。
“張縣令,本官不請自來,還望縣令不要介意啊。”
張喆忙拱手:“豈敢豈敢,趙大人舟車勞頓,還請先進府歇息歇息,請。”
趙梓也笑:“多謝,張縣令先請。”
這邊的剡縣風波暗湧,那頭的定海也不太平。
黑小子抖着嗓子拉完最後一句,全場的目光都釘在他身上。
李可為坐在首位,溫聲問道:“你這還沒學到位,練了多久?”
洪家燕額角凝着汗珠:“回老爺的話,他。”
“叫他自己說。”李可為語氣不變,打斷洪家燕的話。
“回老爺,小子學戲有一旬了。”黑小子咬着字回答。
“一旬?”李可為笑着重複,又問,“那你同班主認識多久?你如今又多大?本官看你們熟稔非常啊。”
李獵有些不安地看向莫媽媽,後者安撫般沖她笑笑。
“回老爺的話,小子認識師傅已有五年,是清光元年生的。”黑小子一闆一眼地回答。
李可為沖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問他:“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的人?家裡是什麼戶籍?還有什麼人在家?怎麼會跟着戲班子唱戲?”
黑小子快被問暈了,他目光渙散地回複:“小子,小子叫黑魚,是,是龍山所的人,小子......”
洪家燕實在忍不住插話,跪倒在地,叫道:“大人!他年紀小,實在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