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行進得極快,當晚就到了大梁京都——汴京。京外人員被安排在驿館暫住,兩人不再同住一屋。
吃完飯後喻曉正準備躺下,卻聽到窗外一陣奇怪的鳥叫聲,她謹慎地輕輕打開窗戶,一隻白毛紅眼的鹦鹉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中。
“叽叽叽!”
我終于找到你了!
雪衣娘激動地撲到她懷中,毛茸茸的頭抵在她的胸口。
喻曉立即把窗關上,然後将她從胸口扯下來,激動地問:“拿到龍岩了嗎?”
“喏。”
雪衣娘翅膀輕輕一扇,一個形似番薯的東西掉在桌上。
她把“番薯”拿在手上翻來覆去,愣是沒看出這玩意兒有什麼神奇之處,模樣平平無奇,卻實在讓她和李玄費了許多周章。
龍岩是拿到了,但她和李玄被封了官,四下還有官兵把手,肯定是不能明目張膽地回洛陽,可是阿娘的病不能再等了。
保險起見,隻有讓李玄趁夜先騎快馬回洛陽,把龍岩交給謝玉京。
汴京的事,她來善後。
喻曉拿來包裹,從裡面掏出一張薄餅,一邊撕成小塊放在手心一邊說:“謝謝你幫我取龍岩,你真是一隻好鳥。”她将餅屑喂到雪衣娘蜷曲的喙裡,微笑着說:“你這麼好,再幫我一件小事成不?”
“嗚嗚你碩。”雪衣娘吃得腮幫子都鼓起來,說不清楚話。
“把這個給李玄,再帶句話給他。”
“木門啼。”
“你跟他說,速去速回。”喻曉盯着雪衣娘,很認真地叮囑。
雪衣娘點頭。
等了一會兒,喻曉見她還沒有動身的意思,立時把手一收:“現在就去,這全都是你的,跑不了。”
院中四下靜谧,雪衣娘向着一個方向就飛去了。
這夜喻曉一夜沒有好睡,半清醒着做噩夢直到天亮。翌日天亮,她獨自去找敬弦。
敬弦昨晚被帶回了汴京,隻是不知現下在何處,她向驿吏一打聽,得知敬弦住在京師比較偏僻的芳汀裡。芳汀裡在得勝坊内,她一路找過去,終于在城西找到敬弦住處。
一個圓頭圓臉的小童接待了她。
“請問大人,我家郎君到底發生了何事?”小童一見到她,就着急問道。
來到這兒喻曉才知敬弦真是言行合一的人物,敬府沒有下人,隻有這個十幾歲的小童照顧敬弦的起居。小院不大,所有物件都十分簡陋。
“暫時還未查清,不過你放心,我相信敬大人很快就會好。”喻曉肯定地答。
快了,她會在兩天内找出救治之法,敬弦和曹善至,誰都不會死。
“我家郎君昨夜醒了一次,隻是今早又昏睡過去了。”小童的聲音低低的,臉上滿是擔憂。
喻曉:“他說了什麼沒有?”
小童:“隻是說口渴,好渴。”
“你家郎君頻繁咳血嗎?”
小童重重點頭:“對,吐了好多血,我請了大夫來看,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說到這裡,他的臉登時垮下來:“再這樣吐下去,我家郎君他……”
“不會有事的。”喻曉再次肯定道。
小童趕緊“呸”了幾聲:“讷言敏行,讷言敏行。”
來到主屋,小童打開門,隻聽敬弦的聲音從簾後傳來:“是阿讷嗎?”
“郎君您醒了!”小童快步走到床前,隔着簾子說,“阿讷給您端水去。”
“是不是有客人來了?”敬弦的聲音很虛弱。
這時喻曉才出聲道:“敬大人,在下是那日晚宴獻祥瑞的小道。”
誰知此話一出,敬弦頓時變了語氣, “出去。”
喻曉懵了神,就聽敬弦冷聲又道:“阿讷,送客。”
縱然不清楚什麼原因,她還是解釋道:“敬大人,在下是協助三司徹查此案的令史,大人意外吐血昏迷,和楊肅猝死的原因十分相似,故而才貿然登門,想要詢問大人一些關于此案的細節。”
“你能查出什麼?”
喻曉剛想回答,卻聽敬弦緊接着罵道:“偷合苟容罔上欺君的奸佞,莫要在這裡裝模作樣假惺惺,我敬弦絕不與你們朋比為奸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