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面對面拍拍背的,像媽媽哄小孩一樣。
沈沫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但仔細想想,這好像沒什麼好笑的,可她想笑。
血緣的羁絆搖搖欲墜,父母并不總是愛着自己的孩子的。明明上一秒還是風和日麗,下一秒就是狂風驟雨。難以捉摸。
她知道的。
擅自抱着不切實際的期望,又自顧自地感到失望,好像什麼都是孩子無法回應他們的期望造成的過錯一樣。
無能,平庸,沒有價值。
她讨厭這種感覺。所以,反過來也一樣,她對父母,已經沒有任何期望了。
“我要回去一趟。”
“嗯,我明白了。”
……所以,你到底明白了什麼啊?
*
“一路小心,使者桑。”
留着齊劉海長發的少女站在玄關,神色平和又認真,就像送涼二上班時一樣。
“其實,我不叫夏日使者……”沈沫對了對手指,微妙感覺到了羞恥,她張了張嘴,眼神微軟,“等我回來,我就……”
說到一半,沈沫又閉上了嘴。
她絕不做這種立flag的事情。
“其實,我叫……”後面那兩個字,卻怎麼都沒辦法說出口。
?黑發少女小幅度地歪了歪頭。
沈沫沉默了一瞬,“不,名字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三條浪花,我的名字。”
氣質陰郁的少女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番劇的真谛是吧。
禁我言是吧。
誰行走江湖還沒個藝名呢?
我,一點,都不生氣。
這種憋屈的情緒,在她到達了記憶中的家裡,卻發現人去樓空的時候,已然到達了頂端。
是這樣啊。沈沫看着俨然換了主人的宅門。
原來如此。
“田中家嗎?已經搬走了。”
“去了哪裡?不太清楚。”
“在鄉下上學的女兒嗎?沒聽說過啊,啊,想起來了,聽說是有個女兒,離家出走之後,出車禍死了。”
哦啦,死了……
新住戶眼睜睜看着笑容燦爛的少女身後冒出了黑氣,“你,你……”
牙白,他該不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再睜眼,眼前哪裡還有奇怪少女的身影。
回去的路上,沈沫順便到涼二介紹的便利店面試了一番,她如今的人設是出身重男輕女家庭,不得不勤工儉學的國中生,不,這完全是本色出演吧。
然後,因為年紀太小,被拒絕了。
小嗎?
“你這樣的年紀,應該繼續上學,享受美好的校園生活,不要着急着長大啊。”
沈沫覺得店長說的很對,但她是已經長過頭的花椰菜,不,為什麼會是花椰菜?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沫蹲在屋檐下,冷靜地思考着如何賺錢。
冷靜,冷靜下來。
當她在田中宅門前,生出了某種陰暗想法的時候,心髒莫名生出了一絲疼痛。
警告,還是預兆?
沈沫毫不懷疑,一旦她想要将某些想法付諸行動,她會進入下周目。
唯獨這個,她暫時不想體會。
或許,這也證明了一件事。
這是一個和平的,不會死人的世界吧。
大概。
突然,眼前一暗,打擾了她的沉思,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了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像在挑選什麼寵物一樣,“還算幹淨,跟我走吧,包吃包住。”
嘴裡還喋喋不休,說着自以為是的訓誡,“像你這樣的女孩我見多了,放着好日子不過……”
哈?你在*叫什麼啊,渣滓。
沉下去的火山徒然掀起了熱浪。
蹲在台階上的女孩眼皮輕掀,眼神陰冷。
“西内!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