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的車停在小區門口,兩人出了電梯,往外走去。
五分鐘的路程,兩個人埋頭走路,都沒說話。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再見。”
“溫樂……”
周舟一隻手扶着車門,側身看溫樂,表情猶豫,
“怎麼了?”溫樂問。
周舟手指摩挲了下車門,藏在心底的話終于說出來,“你覺得…你覺我怎麼樣?”
溫樂頓住,他看着周舟,周舟也看着他。
天空一半已經被墨藍色籠罩,另外一半沿着墨色邊緣有一抹極其絢爛的夕陽,像是落日又像是朝霞。
“如果你覺得不合适的話,我們就……就那樣吧。”周舟又說,他的唇瓣不厚不薄,是健康的顔色,說完話下意識抿了下,手也不搭在車門上,而是自然垂下。
高二的時候他喜歡上溫樂,但是那時他活得窘迫又不确定,沒勇氣也沒資本靠近他。
現在再次遇到,自卑如影随形,溫樂值得更好的。
就像家裡剩下的那小半袋幹闆栗,能吃,但是不适合送給溫樂。
溫樂張嘴,猶豫一下,說,“不是合不合适的問題,隻是……我希望循序漸進,然後長久一些,就是…你能理解嗎?”
周舟無意識擰起的眉峰松開,呼吸重了些,卻顯得更輕松,他點頭,說,“理解,沒事,那就慢慢來,不急。”
白色的比亞迪駛離,溫樂回想剛才周舟臉上那個小小的笑容,他好像有個酒窩,淺淺的,和他硬朗的外表一比,顯得有些可愛。
兩人的心被那句慢慢來,不着急定下來,聊天的時候更加融洽自在,也更加深入。
“過兩天放假,各位老師有什麼打算?”
辦公室裡,幾位老師聊起十一小長假安排,成家的大多是一家人自駕遊,沒成家的說要點外賣在家裡休息幾天,不想出去人擠人。
“要不大家一起去磐山搞燒烤?”
“去年就是去的磐山,擠得要死,今年謝絕。”
“下面景區擠,爬到半山寬敞得很,呼呼~,景色又好,我看好多人背了帳篷上去,呼~呼,第二天看日出呢,浪漫得很。”
曆史老師端着自己用了五六年的陶瓷杯,小心翼翼吹氣,然後享受的喝一口,滿足歎息。
“天天坐辦公室,去爬山,還沒走兩步,猝死了哎。”
辦公室裡你一嘴,我一嘴,聊得熱火朝天,溫樂拿着一摞卷子進來,剛好成了話題。
“溫老師假期有什麼安排?”
“溫老師孤身一人,肯定也是待在家休息。”
溫樂放下卷子,笑了笑,說,“和朋友約了去爬山。”
“朋友?是女朋友吧。”有老師調侃,
溫樂笑而不語。
“真的是女朋友,呀,這約人家女孩子去爬山,這不太好吧。看看電影,逛逛街,這不比爬山好?”
“不是女生。”溫樂糾正性别。
幾位老師面面相觑,到底是不是對象,不過不是女生,那就不是對象了?
十一長假前兩天,溫樂和溫坊去了趟墓地看父母,給他們燒了香和紙錢。
三号和周舟去爬山。
南城地勢較高,連綿的高山将人類居住的區域圍起來,形成包圍圈,住在高樓的人放眼看去,山連着山,蜿蜒不斷。
磐山,雖然不像什麼衡山泰山之類有名,但每年慕名來爬的人不少。
兩人一早出發,開溫樂的車自駕到山下。
停好車,兩人背上包往上面檢票口去。
來之前溫樂就線上買了票,兩人走的自助檢票,這邊速度快,但十一長假期間,人很多,閘機前還是排了兩隊長長的遊客。
兩人排了小半小時才進景區,景區的景色不錯,遊玩項目和服務設施都修建完善,外地遊客和本地遊客絡繹不絕。
兩人按照計劃,朝規劃好的其中一條上山路走去。
“要喝水嗎?”
太陽逐漸升起,溫度升高,兩人走了二十分鐘到山腳下,這裡聚集了很多人,穿着相差不大的沖鋒衣,背着雙肩包,手裡拿着登山杖。
溫樂的沖鋒衣是橘色和黑色拼接,周舟的是藍色和黑色拼接。
兩人各自背了一個包,包裡有簡易帳篷,他們今晚要在山上過夜,等明早的日出。
周舟接過溫樂遞來的礦泉水,一口喝了半瓶,随意擦了擦嘴角,仰頭朝山上看。
上山有兩條路,繞着山體修的,部分路段又陡又窄,需要拉着鐵索躬着身體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