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紀澄聊完以後，李再秋看向柯糖的眼神複雜難言。

紀澄和她說的事情，放現實中實在是過于的令人難以置信了。

可是這些李再秋不是沒有感受到。

起先她還以為是自己壓力過大，而去看過心理醫生。

她總是會缺失一些記憶，不知道自己某些時刻做過什麼。

從她人口中的描述來看，那些事情并不像是她所會做的。

那天李再秋在柯糖宿舍門口，兩個人的對話，紀澄都聽見了。

看來柯糖一開始也是想過要讓李再秋脫離系統的控制，隻不過系統都清除了相關的記憶。

紀澄便思考了起來。

如果說柯糖本身就是劇情任務，并攜帶有能夠影響劇情的系統，那麼經由她做出來的這種違規行為是會被删除。

那麼如果由紀澄來說呢？

她本身就不在這個劇情範圍之内，也持有不同的系統，對方無法幹涉她的決斷和任務線。

那麼這一次，李再秋會忘記她說的那一席話嗎？

系統還能夠出手幹預嗎？

其她時候紀澄不清楚，但這就幾次，系統控制李再秋來看，都在她可觀測的一定範圍内。

和李再秋談完，紀澄沒急着走，找工作人員借了手機打了電話給紀煦。

“姐，有件事，你可以幫我安排一下麼？”

紀澄的要求，紀煦自然安排到位。

與此同時，導演組那邊收到了來自青雲娛樂某位副總的消息。

工作人員過來詢問時嘉檸願不願意配合，左右也是走一個過場。紀氏的名聲正擺在那裡，導演組不會不給面子。

畢竟也就幾句話的事情，時嘉檸也明白。

練習生們不好接觸外界消息，但是她不一樣，時嘉檸也是偷偷用小号在網上了解了一下前因後果的人。

李再秋和柯糖兩個當事人都沒出聲，反而是看似毫不相幹的紀氏出手了，此事着實令人納悶。

沈知節也在旁邊，她倒看得透徹：“說不定出手的是那個紀澄，她不是紀氏的二小姐麼？你瞧瞧她看柯糖的那個眼神，像不像你看——”

“沈知節，慎言。”時嘉檸轉而朝工作人員應道，“你告訴導演，我會配合的。”

沈知節笑而不語。

時嘉檸簡單補了個妝，站在化妝鏡前檢查了一遍，拿着手上的台本就上去了。

輪到了李再秋這一組，表演結束以後，時嘉檸特别提了一句：“聽說再秋平時私底下很喜歡往舞蹈3室跑呀。”

李再秋的隊員們顯然是有些懵的。

李再秋可是她們組出了名的努力狂魔，一天到晚都待在她們自己的舞蹈室裡，什麼時候往舞蹈3室跑了？

而李再秋聽了這句話，仿佛并不意外地笑了起來：“那裡面有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說實話我也有很意外她會來陪我一起參賽。”

“那我可不可以問問你是去找誰呢？”

李再秋大大方方地說出了柯糖的名字：“如果有機會，我好想和她同一組，這樣就不用竄過去找她玩了。”

簡單幾句對話，讓那些本身要看熱鬧的觀衆一下沒了興緻。

就這麼澄清了，也沒有撕起來。

李再秋身為當事人都這麼說了，其她人再憤憤不平也沒有辦法。

何況，在劇情開始以前，去查詢她們過往的經曆，不管是上學時期的合照又或者是同學之間的證言，都可以證明她們曾經的關系很好。

李再秋沒有說謊。

公演結束以後，有些觀衆披了馬甲在網絡上發布帖子，青雲娛樂在背後推波助瀾，柯糖的風評在一夜之間崩壞，又在一夜之間逆轉了。

系統可以控制李再秋和男主之間的進展，但是在劇情之外，時嘉檸、紀煦、那麼多的工作人員，系統根本無法控制過來。

紀澄顯然已經發現了這一點，并且加以利用了。

柯糖聽到了369氣急敗壞的聲音，就知道是紀澄幹了什麼事。

她關了系統，來到閣樓裡。

紀澄知道她會來，早準備好了自己的解釋。

“你是想問李再秋的事情吧？”

“嗯。”

“從系統需要借助别的方式來影響輿論，引導網友的時候。我就想試一試，系統能控制李再秋，那她能控制其她的人嗎？現在看來，并不能。那麼多的人，她們隻是文中一兩句帶過的觀衆，甚至沒有姓名。精準不到某一個人身上，系統就無法下手，所以我想借由她們的嘴巴，向觀衆澄清。”

紀澄的調理清晰，想得周全。

并且這一次，紀澄真的赢了。

柯糖看着紀澄，蓦然笑了。

月光都不及眼前人的笑意柔和明亮。

紀澄耳根微微發燙。

“我們澄澄好棒啊——”

澄澄，這個稱呼向來隻有爺爺和叔叔那幫虛情假意的親戚在套近乎時候才會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