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額上流汗，“一定是請求合作吧？是一起逃離這的請求吧？我們要不要靠近？”

“也可能是陷阱，有劫掠者會專門在這樣的迷霧區狩獵，那些人往往對一個迷霧區非常熟悉，有特定方法可以保證自己安全。”擎蒼咬緊牙。

“星際海盜？！”女孩了解過。

最後由明碎夜拍闆決定去接近。

之前她一言不發，現在已面白如紙，黑影淡到似乎這一次真要消失，她疲憊地說“相信我”，因為……她确定過了。

她從來沒有試過這樣的事情，竟然在太空中……

所以在幾日後，

能說話的時候她第一個就想找黑影說話。

不過此時女孩在她身邊。

女孩：“……謝天謝地，老師你終于看起來好些了，”她之前可擔心了，“确實是‘同伴’不是敵人，老師。”

“安全了嗎？”明碎夜嗓子有點啞地問。

“總算是合力離開了迷霧區。”

女孩抹抹眼角，問老師還需要什麼。

明碎夜告訴她自己沒事，女孩還是有些不大放心，因為之前老師的生命氣息弱得像沒了一樣，比她之前那次嚴重多了。

之後女孩離開，明碎夜對黑影：

“辛苦你了。”

黑影敢保證祂從來沒從明碎夜對祂的話裡感到這麼重的……正面的情感。祂既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又有些微妙讨厭。

“萬一你沒了，我也不能存在了怎麼辦？兩者相較取其輕，這我能不懂？”

明碎夜想看來祂也還好，那就行。

黑影：“不過你就嘴上說說？不給實際的回報？”

明碎夜：“你想要的我不會給你，我給你的你不會想要。”

黑影“哼”了一聲：真希望有朝一日不僅能離了她，還可以為所欲為。

“你以為我想要什麼？我又不想要什麼？”

“你想要自由後不消散，然後作亂人間，你不想要善良跟自己沾上。”

之後明碎夜從其他二人那得知，那艘之前也迷航了的，是屬于“遠洋縱橫”商會的一艘飛船。

接駁已經完成，因而她也見到了那艘飛船上的一個重要人物。

一位身着銀灰色工裝，如雪下勁松的女士，林硯。

擎蒼有指出她神聖王庭某執政官一職候選的身份，如若成功的話，将成為王庭身份地位最高的那一批人。

“像她那樣的人能成為執政官候選可不容易。”說這樣的話時，他完全忘了自己也跟林硯一樣是不怎麼會在上流社會遊刃有餘生存的性格。

不過擎蒼更多是不會，會不了意，還嘴拙。

林硯更多是不太願，不太願去往那些方面想。

林硯與其他人一樣在逃離迷霧區後為“它”而驚訝了，但并不十分了解小女孩的“它”是什麼。

以她的閱曆在簡單接觸後輕易推斷出了女孩的大緻過往經曆（除了關于她出生的那個計劃），也看出擎蒼大概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對明碎夜還不熟。

當她去找站在“甲闆區”遙望星辰的明碎夜時，在她之前模糊的構想中，明碎夜的形象一下子變得……更模糊了起來。

明碎夜正遙望遠方：星海讓她想起自己之前去過的那麼多世界。

遇見過的那麼多人。

有成功，也有失敗。

站在這，那種自己不屬于任何的感覺湧上，感覺如漂浮的一根木頭，好像下一刻就要消失在無邊星海裡。

【難道我在感到孤獨嗎？】

不是吧。

然後她回頭看向來者。

林硯向她道謝（明碎夜經常收到這樣的感謝），她想到林硯的身份，突然想看看林硯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對于實現祈願者的願望會是阻礙還是助力。

于是她問了和之前黑影差不多的話：“那麼謝禮呢？”

這樣明碎夜在林硯心中的形象突然由模糊神秘變得實際起來，導緻她呆了一下，然後她抿唇後：

“你想要而我能做到的，都行。”

“如果我說想借用你的權力殺人呢？”

“……要看是什麼樣的人。”

明碎夜隻笑着看她。

“如果私仇，那我會幫你申請法律上的——”

明碎夜：“幫我走便捷途徑？”

林硯糾結了會，搖頭：“我會提供我能提供且在合法合理範圍内的幫助。”

明碎夜：“哦……”

林硯：“再次感謝你，”她頓了下，“那麼你想報複的人是……？”

明碎夜看着這位挺拔的、眼睛裡有曆練風霜所留下痕迹的女士：“那就等我有了再跟你說吧。”

林硯一愣，眼睛略張大了：“啊？”

“嗯，你就先欠着吧。”明碎夜輕快地說。

這一瞬，林硯真切感受到了這個她和她的學生，那位叫鐘離瑤的女孩，天才駕駛者的相似之處。

這和她想象的神秘、沉靜不大同啊——當然後來她發現了，狡黠很少出現在明碎夜身上，她果然還是沉靜的時候更多。

鐘離瑤在知道執政官候選的身份後則心情激蕩了不少。

她想起自己的夢想。

她愛力量，力量讓她有飄飄然的感覺，她又一次想道如果一開始就有足夠的力量那爸爸媽媽就不會……不對，她本身也是追求力量的受害者。

然後她又想：

如果我當上皇帝，我要——我要成為天元的皇帝，還是王庭的王？

天元不太清楚，神聖王庭，血色環帶可不容易打破……有沒有别的辦法呢？

經與那位女士交流又内部溝通後，明碎夜三人也決定去林硯航行的目的地。

坦白說，和林硯的交流還不錯，不過擎蒼和林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太合得來。

關于為什麼會有暗墟這麼一個存在明碎夜也和林硯探讨了：那是否是未有物質形成的另一個宇宙呢？

關于暗墟的理論普遍認為，現在人們了解得還太少了。

人們渴望，渴望更加了解它。

貪心的人想從中得到更多。

因而有了那個計劃，有了現在的鐘離瑤。

千萬人中都不會有一個的擁有對暗墟能量極強掌控力的存在。

而在脫離迷霧區的兩天多後，女孩突然感應到了什麼，她痛苦地從位子上滾落下來，面部扭曲，好似所有神經正被拉扯、攪來攪去：

“有……有人……在入侵……試圖——”

這可讓明碎夜和擎蒼都擔心、吓壞了，可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能讓女孩的痛苦停下來，直到女孩睜開流血的眼，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對遠方看不見存在的：

“滾——！！”

海神明珠上，一個丹鳳眼、銀白卷發，正試圖用一種極具破壞性的新方式抽取暗墟能量的男子，他伸進去的手骨頭碎裂。

他未曾與明碎夜一行會面過，也不知明碎夜一行的存在。

男子旁邊的人大驚，“發生了什麼？出差錯了？”他卻在露出一個扭曲表情後恢複和顔悅色的樣子：

“沒什麼……隻是好像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