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明碎夜暫時還想不出什麼來,于是把話先轉到别的地方去:
“要探查遺址,可有什麼地圖之類的?”
“這個,沒有。”
“那有什麼記載?能推斷出遺址所在的?”
“那個也沒有,不過下山前師父給了我一個羅盤。”
“羅盤?”
那少年從身上錦囊中取出一物。
“好小。”明碎夜歪頭看過去。
還沒有巴掌大的一隻羅盤呢。
而且看着挺舊的了。
“這是以前的?”
“代代傳下,已有許多年了……”
而現在,羅盤上的指針微微晃動。
“我們就往它指的方向去?”明碎夜問。
靈霄的聲音有些低沉,心情郁悶:
“之前試過了,也不知是否因是太早以前的物件,一點也不準,指人在這鎮子裡亂轉,什麼也找不到。”
接下來二人又試了一番,果然如此。引着他們繞過來繞過去,什麼特别的也沒有發現。
“或許是太舊了,又或是也被讓這裡時間循環的迷霧給迷住了……”就像他的師兄師姐那樣。
地上沒有,天上沒有,水下,看着也不像有。
這裡的水并不深,也不渾濁。
異怪、瘟疫,不知是否會與時間循環有關。
難道就沒有什麼聯系嗎?
不僅是明碎夜這麼想着,靈霄也把這記在了心上。但現在的二人還是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找不到。
“重現”少年的來時路,也還是什麼異常之處都沒有察覺得到。
于是到晚上的時候,明碎夜無所收獲地和靈霄去見了那個說是先到這鎮子的其他門派的修行者。
“可惜”,那也是一個給人感覺很正常的修行者。
……
“如果我們一直都被困在循環裡,會變成什麼樣子?”星夜下,夜風中,一片落葉被橋上女子當成石子擲出去,飛落河水上。回首望去,隻有零星燈光。
“會……我也不知道。”少年沮喪說。
明碎夜也有些擔心自己又像之前一次一樣,不能夠完成祈願者的願望。她想或許這少年要做好被困在這裡很長時間的準備——這還算是好的了。
“還好我不是一個人……”靈霄小聲道,聲音裡帶着慶幸。
那不好說,明碎夜聽到他的話心想。畢竟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雖然要讓被困于循環裡的祈願者做好心理準備,不至于突然崩潰,但她更應該做的還是想辦法讓祈願者離開這裡。
“我們來梳理一下吧。”她說。
“嗯?”少年歪過頭來。
“我們先來想想,把我們困在這裡的是什麼?”
“什……麼?”
“對,你覺得會是一個人嗎?或者,說一道意識?”
靈霄愣了一下,然後:“也就是,是否是有意的?”
“困住我們的究竟是這方天地,還是某個想要針對你,針對我們的人呢?”
“我沒有……沒有和别人有過……”少年回想着。
他向來是抱着一種善意去和别人交往的,而且在山上真想不出有誰會恨他……
又有誰,什麼,有能力把這種恨轉換為将他囚困在時間的牢籠裡。
“我想不出到底有什麼人能做到這樣……”少年蹙眉。
“就算是傳聞中的異怪,也沒聽說能夠讓時間都循環不前。”
明碎夜:“如果是這個鎮子有古怪,這份古怪又從何而來?”
“明姑娘認為千年前的傳聞和兩百年前的瘟疫……”
明碎夜點了點頭,“我們正在這個鎮子裡呢,或許可以找到對這兩件事有所了解的人。”
“還有就是為什麼是我們兩個人,為什麼是你,
和我。”她繼續下去。
“究竟是所有人都被困在循環裡,隻有我們察覺到了,還是隻有我們被困在了這段時間裡,其餘人包括你的師兄師姐,其實都已經在時間的河流上往前走了?”
夜空下,橋下河水如墨,聽了明碎夜的話,正望着河面的少年感到心突然冷得一抖。
隻有他和明姑娘兩個人被困住了,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然後他心中生出了疑惑,并立刻把它給說出來,
“假如,假如隻有我和明姑娘你被困在時間循環裡,那,那師兄師姐他們,已經走到這段時間之後的他們,看我們又會是什麼樣的?”
看到他有點緊張,明碎夜不由得更認真地想了想,想到一些聽起來很不妙的可能,然後用比較溫和的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