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輕人,有男有女,遇到了恐怖的事情:迷失在樹林裡,半夜見鬼影,還進到了殺人魔的老巢。
在沈月的世界裡看過的恐怖片段盤點,裡面就有類似的情節。
藝術取自于生活?
但都不是一個世界了。
年輕人在一起碰上恐怖事件,還有那一次明碎夜她經曆了的在那棟别墅裡發生的。
那一次就隻有一個人活了下來,索菲亞。
希望這一次的這幾人,都能活下去。
佐伊感歎着年紀還沒有她大的女孩,比她厲害那麼多,簡直像有超能力一樣。
佐伊真是對此十分感慨。
她覺得這次度假碰上這麼倒黴、這麼糟糕的事,超級不幸,可能就是不幸到極點了,所以又降臨了一件超級幸運的事,就是碰到了一個“超能女孩”。
超能女孩這個聽起來真是嗯——随便吧,明碎夜聽了這個稱呼之後心想道。
她的确是有超能力,能夠接收祈願、穿越時空,就是超能力。
能夠使用體内的那股特殊的力量,也是超能力。雖然她現在對那股力量了解得還太少。
她有超能力,但應該和佐伊說的不是一碼事兒。
于是她隻說自己“隻是平常就喜歡練練,而且這一次是偷襲,所以才能夠一次成功的”。
……明碎夜沒有在這裡找到任何的筆記。
一行人離開之後,路上,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開口:
“你們有誰身上帶了筆記或者紙張嗎?
哦,還有筆。”
“好像沒有,”佐伊脫口而出,“怎麼了?要用來幹什麼嗎?”
“我想用來畫地圖,記一下我們走過哪些地方,周圍大緻有什麼。”
“貝拉,我們好像沒有帶什麼紙筆吧?”佐伊向貝拉确認,畢竟一行人本來是打算去玩的,而不是去學習的。
“沒有。”貝拉很确定地搖了搖頭。
“沒有,那就算了。
你們跟緊我吧,”明碎夜回頭對這幾個人說,“不要散得太開、隔太遠,那樣最容易發生可怕的事。”
這一建議得到了其他所有人的認同。
明碎夜擡頭看了一下太陽的位置,對其他人說向那邊去正好可以再經過一下昨天他們住的那個屋子。昨夜她沒有進去,今天再去看一下吧,說不定仔細搜找能找到些什麼。
明碎夜當然是想去找筆記。
昨天夜裡沒進去的那個屋子她想去搜一遍。
這一次的目标,一本筆記,這個目标實在是太小了,而且暫時也沒有其他的提示,不能把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搜一遍,那太誇張了。
不過她掉到了這裡,那應該就是附近這一帶。
總之,現在先帶着這幾個人離開這個樹林,如果能夠離開得了的話。
之後看情況是分開,還是看看能再從這幾個人這裡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至于她編造的那個孤身一人到這裡來的理由所需要的佐證物品及其他之類的,到時候見機行事。
諾亞贊同明碎夜所說的順便再去那個屋子一趟。因為現在他們手上有槍了,還有經曆了之前碰到殺人魔這事他們的警惕度提到了很高。
之前沒有經曆這樣的事,對那個屋子的搜索也就不夠細緻。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即使不含私心,現在和這個女孩分開也絕不是一件理智的事。
一路上明碎夜又了解了一些關于這幾個人的事。
可惜的是在那個屋子裡,她也沒能找到任何的筆記。但發現了滿滿一盒人的牙齒,一想到這可能是被硬生生地從活人身上拔下來的,就讓那五個人心生寒意。
“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一直有,一直有這麼一個人在這裡,這麼可怕的一個殺人魔,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關于他的…可怕的傳聞?”佐伊是真的不解。
“那裡的屍體,也比我印象中的失蹤人數要多。”諾亞說。
“失蹤的人肯定比你印象中要多的,”埃裡克說,“就算那裡有那麼多的屍體,有的是新鮮的,有的早就……總之怎麼可能所有的失蹤案都傳到我們耳朵中或者上新聞。”
如果貝拉現在不是注意到伊森似乎和她一樣,身體上有些不适,而且腳步慢了下來投去關心的目光的話,現在一定會嘲諷她的前男友一句你也有聰明的時候啊。
“我要更正一下你的說法。”諾亞對他的好友說,“是你耳中,以及你看過的新聞。”
埃裡克撇了一下嘴。
太陽升在頭頂上,無論是明碎夜還是其他幾個人都感覺今天比昨天方向感更好。有一種好像能走出去的感覺。
又過了一段時間,
“如果真有那什麼會讓人迷路的磁場,這個磁場今天是不是減弱了?”埃裡克心情恢複得不錯了。
這樣好的心情持續高漲在看到公路的時候達到了頂點,之後因為找不到他們的車了而稍有下降。
那就隻好靠兩條腿了。
佐伊:“我可不想跑了,要是能搭個順風車該多好啊~”
“萬一是剛殺過人屍體還藏在後面的貨車司機呢?”埃裡克眉頭一皺,立刻就聯想到了不好的事。“把我們給騙上車然後開到——”
“停停停,别說那麼可怕的話,你被搞出心理陰影來啦?”
“難道你沒有?”埃裡克的眼中充滿了不信。
“……好吧我也有,還很深。”
“往好的地方想,至少我們有槍,有刀,也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諾亞說。
“而且我們人多!”埃裡克昂揚補充道。
而且還有那個女孩在。貝拉在心裡說了這麼一句。但不能一味想着依靠那個女孩。
不僅她這麼認為,她知道伊森也是這麼認為的。
在路上由明碎夜打開話頭逐漸了解這幾個人生活的這個小城是什麼樣的。
大概就是雖然不大但發展得還行,是個雖然不時髦先進也不古樸落後的小城。
也可以說是沒有什麼特色,這裡的大多數人都不傾向于離開這裡前往其他地方生活,當然,最近的一些年輕人除外。
“雖然平淡也有平淡的好……”明碎夜如此說道,然後自然地問下去“但是有沒有什麼比較古怪、不尋常的事發生呢?都市異聞,那種感覺的?”
有可能她要尋找的,就藏在不尋常中。
鑒于她救了這幾人而且她還讓自己散發出可靠、可親的氣息,她得到了不少信息。
比如佐伊提起的小城南區流浪貓狗一夜死亡幾十隻之謎、龍卷風把一棟房子卷走了再也沒回來、某次提前夢見了第二天發生的事。
比如從埃裡克大多數無用的廢話裡提取到的一條:天才和瘋子一線之隔,一個他認識(僅限于打過一次招呼)的天才突然有一天發病了,變成了一個瘋子,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比如貝拉說的候鳥歸來的時間發生了變化,不過她自己也說這并不算古怪。
比如伊森,伊森沒主動談什麼,隻是對貝拉的話進行了一點附和。
比如諾亞——好吧諾亞說沒有比這一次經曆更不尋常的了,有很多看似不尋常的結果都可找出尋常的緣由,但他同時也認為,這世上有很多事是現在所解釋不了的。
……
而與此同時,
某個精神異常患者看守場所内。
一個長發幹枯淩亂像草、穿着病服、光着腳在冰涼地面上的女人正從喉嚨裡發出古怪的聲音。
她時而笑,時而如小動物般悲鳴,嘴裡說出别人聽不懂的話。
她光着一雙腳在囚牢般的房間裡打轉。
她的眼珠子凸出來、血絲散布在上頭,她的黑眼圈很重,她的皮膚也變得幹燥黯淡,她變得更瘦了,手伸出來如同枯柴。
一個巡查的護士隔着門上的玻璃往裡看了一眼沒當回事,習慣了,來到這一家病院的精神病人都是這樣。
發瘋吧、瘋吧,誰讓你是精神病人呢。
房間裡的女人還笑還嗚咽。
“筆記、我的筆記、筆記…我的……記錄、我……”
銷毀它、曝光它、銷毀它、曝光它、銷毀、銷毀、曝光——
“毀、毀掉…”
“發現、發現——!”
銷毀它因為一旦被發現就完了,發現它人類不是禽畜。
銷毀它那樣還能無知地活下去,發現它那些玩弄我們的生命,圈養我們,以我們為食。
銷毀它被曝光會害死很多人,發現它那些一定不是全知的否則我也不會有機會推導出那個驚天的秘密!
她的筆記……她的筆記……
在糾結中、痛苦中、無助中、迷茫中,她瘋了。
一個聰明人變成了一個瘋子。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偶然發現那個呢?為什麼她要追查下去探求下去?如果沒有那個意外的開始她就不會——
。
她希望被人類知道真相,又害怕被人類知道真相。
如果……如果有除了那些和人類以外的第三種存在就好了,就把……把命運交給第三方來選擇。
找到筆記,然後由第三方來決定是銷毀還是曝光。
她這樣于痛苦中祈願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