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受傷了嗎?”
花李言視線落在貼着創口貼的幾根手指上,瞥了眼莫名其妙和自己套近乎的同事,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假笑道:“沒事的。”
“不然今天我幫你整理檔案吧。”同事擔憂地說。
“沒事,我忙得過來。”花李言繼續手裡的工作。
雨打在了窗戶上,同事念叨着“又下雨了”關上窗戶,指了指檔案室門口的橙色雨傘,“這你的傘嗎?”
“差不多。”
“真鮮豔啊。”
花李言敲錯了一個字,她平靜地删去。
那把傘是鐘晴還給她的,說是之前把傘被風吹壞了,賠給她一個惹眼的橙色雨傘。
“說起來,很久沒見到經常找你的那位女同學,就是染了一點點藍發的那位。”
花李言看向坐在辦公桌的同事,對方正在整理學籍資料。
“這裡本來就不是學生該來的地方。”花李言随便找了一個理由。
“你還真是一闆一眼呢。”同事笑了一聲,“她叫鐘晴是吧。”
花李言疑惑地打量這位同事,她一般在前廳工作,今天是第一次和檔案室的同事說這麼多話,這才發現這位同事似乎比她年輕一些。
“你怎麼知道?”
“她報了馬拉松志願者,上交的照片還染發我讓她P黑了。”同事又說:“還有那位學生會很有名的混血兒是你朋友吧?這次就是她負責交接這些資料的,我們一起核對資料時就多聊了幾句。”
花李言想了一下鐘晴被打回照片懊惱模樣就想笑,如果她在場肯定會狠狠嘲諷一通。
“像我們這種的也可以報名去當志願者,但辦公室那些老一些的同事都不在意這些,要不你也來吧!”同事興緻勃勃地說:“年度考核還加分呢!”
“我就算了。”
“诶?為什麼!我會把你和朋友們分到一組的!”
花李言沒想到同事是這麼聒噪的性格,“這又不是強制的,為什麼非要我去?”
“因為我想參加馬拉松啊!這是春城時隔三年再辦的馬拉松啊!”同事捂臉痛哭,“但是館長說至少要有一個人去當志願者!都是去年定的什麼标準,讓教職工也要參與到志願者服務裡!我們館必須要去一個人,這事就落到剛進崗的我頭上了!”
“你成為運動員不就不用當志願者了?”花李言抓住了漏洞。
“我雖然自己報名馬拉松沒中簽,但教職工這邊有名額可以擠進去,我和館長說了,館長讓我找到願意參加志願者的人才給我蓋章……”同事淚眼汪汪地注視着花李言,“求你了!馬拉松結束後過兩天就端午了,那幾天我替你工作打卡三天怎麼樣?”
“不——”
“求求啦,我求了很多人大家的不同意……”同事亮出了一個軟件,“你看你看,我這兩年都在練跑程,我真的是馬拉松愛好者!”
見對方真的要哭出來,花李言無奈應下。
可看到志願者在淩晨三點就要集合時,花李言在思考是不是被同事坑了。
匆匆感到集合點,做完志願者培訓後花李言隻想立刻睡覺,剛解散後不遠處的趙茉秋喊住了她。
“李言姐,原來你也來了?”趙茉秋看了眼花李言的志願者服裝和名牌,“我們這一組都是後勤部的。”
“沒想到你也來了……”鐘晴原本還打着哈欠,但看見花李言頓時不困了,“這個點起來有吃飯嗎?”
“吃了。”花李言應了一聲,她沒什麼胃口,但作為志願者昏倒就太招笑了,她硬是吃了一個面包。
“後勤部需要搬東西,這些都由我和茉秋來做吧,你在旁邊準備水和杯子吧。”
“都可以。”花李言揉了揉眼睛。
鐘晴注意到對方的手指,“傷口還沒好嗎?這麼又多了創可貼?”
“最近在檔案室工作,這是為了不刮傷手指貼的。”花李言随便扯了一個理由,有些不适應這樣關心自己的鐘晴,她莫名有些煩躁,便轉移話題,“倒是說着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的你,竟然會當志願者。”
“我不是自願的。”鐘晴歎道:“隻是我志願時長不夠,導員逼着我來的,你才是,竟然會來這裡?”
“和你差不多的原因。”
花李言笑不出來,當時就不該心軟答應,可看着走在身旁的鐘晴,那股郁悶竟消散了一些。随之而來的是更加複雜的情緒,開心又難過的矛盾心情交織着,時不時還毆打着她的精神,某種意義上她覺得更累了。
志願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忙,主要是路途比較長,她們是終點旁的後勤組,擺好桌子架起帳篷補充完物資後,就沒什麼要忙活的事了。剩下的就隻是在這裡坐着,等着參賽者過來,再盯着食品和水注意補充就好了。
花李言坐在位子上打着哈欠,天已經完全亮了,道路對面擠滿了人,鐘晴也擺出平闆興緻勃勃地看直播。
鐘晴全神貫注地盯着屏幕,“沒想到今年還有很多生面孔!”
“啊!我好像看見李言姐的同事了,她就排在專業組後面。”趙茉秋湊上前看屏幕,“感覺大家都好厲害。”
“今年專業組也多了隔壁體育學院的人……”鐘晴難以抑制激動的心情。
花李言若有所思,鐘晴這不是完全樂在其中嗎?甚至比吃飯時還要更加開心,這也不像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迷茫狀态。
現在想想鐘晴的身高和精力,比起文科生更加适合當體育生。她本想調侃幾句,倏地想起楊櫻提起鐘晴學過跆拳道,還有當時對方一筆帶過的鐘晴初中打架的傳聞,她識趣地閉上了嘴。
“目前已經過了半小時,遙遙領先的是專業女子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