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門的門主,絕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也幸好,門主高高在上,并沒有見過她和十六姐的真實容貌,所以就算兩人面對面,門主也不一定能認出十六姐。隻要以後她和十六姐保持距離,私下也不再這麼稱呼,門主應該找不到她。
“門主誤會了,是我這次下山,偶然遇到十六姐,她已經改邪歸正,啊不是,她已經成了一個普通農婦了。我們多年未見,就多說了會話。真的,我絕對不敢騙門主。”
門主審視地盯着她,打量了半晌後才收回目光。
“諒你也不敢騙我。”他走到椅邊坐下,聲音透着涼意:“我前幾日讓你離開此地,回解憂門的話,是不是忘了?還是你真的不把本門主放在眼裡?”
不回去,還不是因為她以為十六姐假扮門主,讓自己離開,好防止自己搶她的功勞。
可是這話,也不能真的和門主講。
“我,我.....”
門主忽然向前傾身,盯着她,語氣裡充滿危險:“你該不會和十六一樣,也愛上了自己的刺殺對象,想要背叛解憂門吧?”
晴天霹靂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才不會喜歡他呢,門主,我是...,我是...”
怎麼說呢,悟了大師和解憂門挺有交情,若是說出她和師弟的關系,并無不妥。但是師父潇灑慣了,從前江湖和朝堂上那麼多英才想要拜他為師,都被拒絕。
沒想到臨了,竟然收了一事無成的自己,和身體虛弱手無縛雞之力的師弟,萬一此事傳出去,那些被拒絕的英年才俊不甘心,肯定會找自己和師弟單挑。
包括解憂門裡,那些排行數一數二的男殺和女殺。
屆時他們師姐弟兩人,再無可躲身的地方。
所以拜師的事情,絕對不能洩露。
“說,到底是因為什麼!”門主沒了耐心,聲音也開始狠厲起來。
小魚跪在地上,被他的聲音吓的抖了一下。
她磕磕巴巴地解釋:“門主恕罪,這是我的第一單,也是我第一次下山,我圖新鮮,想要多留幾天。我以為門主不會留意我這樣不起眼的小殺手,才存了僥幸的心思,求門主恕罪。”
小魚不敢擡頭去看門主,但在兩人沉默的時候,還是能感受到專屬于他淩厲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流轉。
她咬緊牙關,終于等到門主開口:“給你三日的時間,要是回不了解憂門,這輩子你也别想再回去了。”
“是,多謝門主。”
許久沒聽到門主說話,小魚再擡頭時,發現房間内已沒了他的身影。
她的腿還是軟的,也不想往椅子上挪了,幹脆兩腿盤着,直接坐在了地上。
這次門主是認真的,她真的隻有三日的時間來安排好王府的一切了。
小魚在此發愁,而門主出了房間之後,直接運功翻過了風荷院和青梧院之間的牆頭,落在了牆根下。
周頤正等着他,看他落地,連忙過去扶住:“王爺,你沒事吧?”
周循然壓下嘴裡的腥甜之氣,扯下了臉上的面巾。他大口喘着氣,身體發軟,全靠周頤的支撐才沒有倒下。
幸好兩人住的地方近,要是再遠些,恐怕他的功力不足以支持他平安回來。
周頤擔憂地道:“王爺為何要這麼做,要屬下說,小魚既是自己人,在王府也沒什麼不好,有她掌廚,好歹也能讓王爺多用些飯。”
周循然搖頭,聲音已恢複往常:“今日若林坤得手,我和曹仕鵬就算是公開宣戰了。王府并不安全,解憂門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地方。她回去之後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
周頤道:“嗯,已經和十女堂的堂主通了信,小魚回去之後會被調到廚房,再不用接任何任務。”
“如此,我也算對得起師父了。”
周循然的呼吸驟然加快,方才強行的運功也開始反噬他的身體,他握緊周頤的胳膊,聲音虛弱至極:“扶我進去。”
周頤扶着他從後門繞進房間:“王爺先歇息片刻,屬下去叫楚大夫過來。”
就這麼十步路的距離,周循然累的幾乎滿頭大汗。他靠在椅背上,小幅度地點頭:“去吧。”
小魚并不知道青梧院發生的事情,她去大廚房做了一籃子菜,想要去西院送給朱總管,順便和他道個别。
正如他一開始所說,王府規矩多,縱然兩人都在王府裡生活,但一個在東院,一個在西院,平時不是特意也見不了面。
當初小魚能進王府,以及在西院廚房生活了幾日,都是受朱總管的照顧。現在要離開,肯定要和他道别的。
小魚艱難地提着盛得滿滿的兩個食盒,從東院西門出來,到了分隔兩個院子的花園。
她提前給朱總管遞了信,此時朱總管早早的就來花園裡等她過來。
遠遠的看到小魚的身影,朱總管笑嘻嘻地跑過來,接過她手裡的食盒:“哎喲我的傻妹妹,你說一聲,我去廚房接你啊,怎麼你還親自提過來了,這多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