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周循然依舊堅持:“下去。”
“真下去?曹銘可是挨了七十手闆加三十大闆,雙手估計廢了,屁股應該也成一團爛肉了。他爹現在正在氣頭上,砍了你的手都有可能。”
“那不正好,就算今日本王被他打死,王府也追究不到你頭上。”
小魚反應過來。
【對啊,此言有理!現在我應該和曹仕鵬一夥,撺掇他把周循然打死,這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那行,下去。王爺别怕,我會站在你身後的!”
小魚撩開車簾準備下去,就看到曹仕鵬一把搶過身邊護衛的刀,怒氣沖沖地朝馬車走過來。她噌地放下簾子,朝周循然道:“曹仕鵬殺過來了。”
周循然繞過她,率先下了車。
小魚緊随其後,下車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攝政王府門口的禦街上。
禦街熱鬧,寬闊的路面能讓兩架馬車并排而行。道路兩邊,各式店鋪林立,來往行人幾乎比肩接踵。小魚進京的第一天都懷疑過,周循然為何把攝政王府設立在如此近民的地界。
懷疑歸懷疑,現在他們到了禦街,也就證明前面不遠,就是攝政王府。曹仕鵬就算膽大包了天,也不敢在此地對周循然動手。
怪不得他剛才能那麼冷靜。
【該死,被周循然給裝到了!還好剛才沒動手!】
小魚心中暗罵兩句,站在了周循然身邊。
周循然撩了下衣袖,摘下了左手手腕上的佛珠,而後看着曹仕鵬,閑适道:“何事讓曹公如此大動幹戈?”
小魚暗中撇嘴,心道你都把人兒子打殘廢了,還問别人為什麼生氣。
曹仕鵬臉色猙獰,因為隐忍怒氣帶的胸膛大幅度起伏。他咬着牙:“周循然,你不要欺人太甚。”
攝政王府的侍衛們排成隊,從遠處擠開看熱鬧的人群沖了過來,把曹家護衛擋在一側。
帶頭的是那個押小魚進王府的冷臉侍衛。
小魚瞪他一眼,站到了周循然的另一側。
周循然沒理會他們的互動,而是看着曹仕鵬:“哦?那不知本王做了什麼,讓曹公這麼失禮,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直呼本王的名字?”
哪怕兩人在朝中地位相當,但周循然還挂着‘攝政王’的名頭,依舊能壓他一頭。
曹仕鵬幾乎目眦欲裂,盡量保持着理智:“不知我兒做錯了什麼,竟然被王爺下令打了七十大闆?”
這話聽着,有些周循然公報私仇的意味。
周循然道:“曹公這是氣昏了頭腦吧?竟然在禦街問本王令公子做錯了什麼?”
曹銘仗着身份,滿京城的胡作非為橫行霸道之事,曹仕鵬并不是不知道。隻是憐幼子年幼,一直壓着。現在被周循然如此直白的挑出,曹仕鵬握着刀的手,終是忍不住舉起來。
周循然就站在他面前,一動不動,“兒子還可以再生,但沖動之下沒了命,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曹公,你可要想好啊。”
小魚覺得他這話說的不對,低聲提醒:“王爺,他這個年齡,生不了孩子了。”
“哦~”周循然挑眉,“那是本王說錯了。”
兩人一唱一和,倒引得圍觀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曹仕鵬這一刀,舉起也不是,放下也不好。正僵持時,曹府管家擠開人群小跑過來,在他身側耳語片刻,又搶過了曹仕鵬手中的刀。
曹仕鵬怒瞪着周循然片刻,而後拂袖而去。
主角走了,這戲也落下了帷幕。王府侍衛開始清散人群,那個冷臉侍衛朝周循然道:“王爺,回府嗎?”
周循然點頭,率先向前走。
小魚跟在他身後,還在想着方才從圍觀群衆中聽到這曹銘的惡行,看着眼前周循然單薄消瘦的背影,她心中恍然閃過一個念頭,不是因為禦街繁華熱鬧,攝政王府才在此立府的。
而是因為攝政王府在此立府,禦街才繁華熱鬧的。
王府正門近在眼前,三人邁過門檻,正門關上。隻見周循然上半身朝前一傾,張口吐出一口血。
血滴濺在地上,四分五裂。
“王爺!”冷臉侍衛立刻扶住他。
“不礙事。”
“王爺為何如此着急,那曹銘如何也翻不了太學。”
周循然歇了口氣,才有力氣說話:“曹仕鵬近日和西山郊院有聯系,此番也是為了給他個教訓。聖上如今剛接手朝政,此事他無法周全,隻能本王出面了。”
小魚擡腳,跳過地上那團血迹,跟着他們,“西山郊院住的誰啊?能讓王爺這麼在意。”
甚至為了他,周循然就算吐血了還要向外跑。
冷臉侍衛扶着周循然,還能抽出時間瞪她:“這是你該管的事嗎?”
“我就問問,你這麼着急,該不會是你的小情人吧?”
“你!”
周循然示意他閉嘴,和小魚說:“是先五皇子的遺腹子。”
先太子和先五皇子之間的恩怨,小魚倒是從朱總管那裡聽說了。這個曹仕鵬如今和先五皇子的人走這麼近,小魚道:“他想造反啊?”
“有這個可能。”周循然看着她的眼睛,回道。
小魚嗤笑一聲。
【不自量力,改朝換代哪有這麼容易。】
周循然心間情緒波動,張口又要吐血。
小魚看出他的動作,立刻皺眉向後傾着身子。下一瞬又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有些刻意,遂咧嘴朝冷下臉色的周循然笑了笑,以緩和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