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天欲雪覺得那張臉似乎在不斷放大。

天欲雪疑惑睜眼，正好對上了顧雲州鬼鬼祟祟的眼神。

“……你幹嘛？”

見被發現，顧雲州直接挪到了天欲雪身邊，雙手遞上木棍，一臉虔誠道：“大佬，能幫我生個火嗎？”

“……”天欲雪神情複雜地捏起自己的一縷頭發問，“你看我像是會生火的樣子嗎？”

雪鸮生于世間極北之地，天性喜冷，天欲雪被族裡選中賜福神鳥送到神界後，更是拒絕學習賜福術，因為它太溫暖了。

最後還是神尊将賜福術與降雪術相結合創了一門“瑞雪豐年”，才解決天欲雪不願學賜福術的問題。

顧雲州雙手合十，一邊往後挪一邊道：“對不起，打擾了，您繼續。”

被顧雲州一打斷，天欲雪徹底沒有閉目養神的心思了。他換了個姿勢斜靠在旁邊半截樹幹上，忽然開口問：“你以前……”

“嗯？”

“算了，當我沒說。”

“别啊，你說。”顧雲州丢下木棍再次挪到天欲雪身邊，“這烏漆嘛黑的又生不着火，你要再不陪我說說話，我會瘋的！”

“你确實不太正常。”天欲雪頓了頓，“我剛剛想問，你以前…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

“啊？”

天欲雪指了指自己腦袋：“這裡。”

顧雲州跟着指了指自己腦袋，遲疑道：“你……懷疑我…是神經病啊？”

天欲雪委婉道：“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神尊那種讨打的性格，但你某些時候的狀态真的跟他一模一樣，所以……”

“那你們領導精神狀态挺超前的啊。”顧雲州笑道，“其實這不能怪我，都怪我們那傻逼學校。”

天欲雪神色微變：“雪鸮？”

“昂…嗯？不不！不是說你！是學校，我們那邊學習知識的地方。”

天欲雪代入了一下人間那些書院學府，說：“那不是挺好的嗎？”

“好個屁！”提起學校，顧雲州立馬開啟瘋狂吐槽模式，“那幫傻逼校領導天天要求我們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到頭來犯困都是我們的錯。雙休砍單休單休砍月休，法定節假日都得對半砍，拼夕夕官方看了都得連夜下架砍一刀領手機活動，放個假跟要他們命似的，就該把他們都丢到法國！還有啊，我們年級那個傻逼主任#*&:…@:#*”

跟天欲雪這麼一吐槽，顧雲州忽然覺得回去好像沒有那麼重要了。

那樣的生活雖然安穩，卻也索然無味。

待久了，不過是另一種瘋法而已。

“欲雪。”顧雲州轉頭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回人間，去鬼界。”

“鬼界？”

“我之前說過，隻有鬼界才能管靈魂事。六界輪回都需要從鬼界走，你這種靈魂上别人身的情況就是标準的靈魂事，随便找個鬼差都能解決。”

顧雲州好奇道：“那麼神？”

天欲雪一本正經說：“傳是這麼傳的，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聽上去總覺得有些不靠譜…等等等等，跑題了！我是問你自己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天欲雪更加正經：“給自己找夫君。”

“？？”

找什麼？？

“你那表情什麼意思？”天欲雪啧道，“不然你以為我在神界好端端的跑什麼？閑的沒事幹就想挨天雷劈嗎？”

“……等等等一下，我捋捋…所以你甯願挨天雷劈也要離開神界就是為了去…相親結婚？”

“有問題？”

“有！問題大了！”飽受N部降智古偶仙俠劇摧殘的顧雲州很有發言權，“為什麼做神仙的那一方一定要為了一個普通人放棄神仙身份下凡！為什麼就不能是那個普通人努力修煉飛升成神！”

“為什麼兩人相愛一定要拉三界百姓下水！等等這條不符合當下話題撤回……總之有問題！你想相親在神界不能相嗎？為什麼一定要下凡便宜某個凡人？”

天欲雪沉默片刻，反問：“你願意和朝夕相處幾千年的同僚成親？”

顧雲州語塞：“這…辦公室戀情也不是沒……好吧我不願意。但你也不能随便找個陌生人就草草了卻自己的人生大事吧？”

天欲雪不解：“哪對夫妻一開始不是陌生人？誰跟誰認識第一天就成親洞房的？”

這……顧雲州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和天欲雪身上的婚服。

半晌，他道：“我跟你。”

天欲雪頓時語塞。

這是真的，沒法反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