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徹是帶着一股氣的,他回到房間裡就不準備再管溫之藍。
子南立在不遠處,見他回到房裡就開始喝茶,并且傳喚送菜的,就知道他不願意被打擾了。
過了會兒,溫之藍帶着方立舟去吃過飯後,才想起來要和李行徹說說這孩子的去向,如果李行徹不留他,那她隻能把方立舟寄養在學堂裡。
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看見桌上放着一盅酒,溫之藍頓了頓,環視一圈,看見柳聲聲床上的物件。
沒過多久,柳聲聲走進來,“你回來了?今天去哪裡了?”
“這是你的酒?”溫之藍指着桌上的東西問。
柳聲聲平日餘錢多,又好享受,一月喝幾回酒,但是溫之藍是滴酒不沾的。
“你幹嘛,不會是想喝酒吧——你幹什麼?”柳聲聲呆愣着,就聽見清脆的一聲,溫之藍放下手裡的酒杯。
這酒度數不高,但是喝下去火辣辣的,溫之藍有沒喝過酒,渾身難受起來,她趕緊撐着自己的身體站起來。
她原本就是要去找解釋,但是沒有勇氣,喝下酒之後卻并沒有好多少。
“我沒事,我沒事。”她失落地搖頭,坐下來。
“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忙些什麼,我聽人說,你把小蔥那小子接回來了?真是爛好心啊……”柳聲聲唏噓幾聲,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嗯,奶奶死了。”溫之藍靜靜回應。
“奶奶死了?哦……死了好啊。”柳聲聲點頭算是回應。
溫之藍看向她,“你覺得城主大人會同意小蔥留下來嗎?”
她實在沒錢找個人家幫忙照顧小蔥。
“當然會同意。”柳聲聲囫囵吃着嘴裡的東西,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酒,“你啊,脫光了躺城主床上,别說一個孩子,就是養一家老小——唉?溫之藍!”
溫之藍劈手奪過她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站起身,滿臉通紅地出門去了。
這個時候,府上的人都吃過晚飯在屋子裡休息,隻有一個身影急匆匆地跑過。
“城主大人在裡面嗎?”溫之藍走到李行徹的院子門口,被門口的子南攔下來。
子南盯着她沒說話。
“我想請見城主,求子南大人幫忙傳話。”溫之藍垂眸說。
子南巋然不動,“你這奴婢,很不知趣。”
溫之藍抿唇,“你不也是下人,憑什麼說我不知趣?你幫我和城主大人傳句話,我要見他。”
子南挑眉,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是下人,“不是我不讓你見,城主大人不願意見人。”
“城主大人跟你說的?他不見我?”溫之藍追問道。
子南:“……”
下一秒,連子南都沒能攔住,溫之藍徑直往裡面去,動作快到連子南都看不清楚。
他不好動手抓人,就跟着她跑進去。
房間裡,李行徹原本昏昏欲睡,他的身體不好,天一暗就困到不行。
在皇宮裡那些年就沒被當成人過,如今雖然不是當年的生活,但是骨子裡的病痛是去不了的。
“子南,把我的藥端過來……”李行徹輕輕張了張嘴,沒有人回應,他聲音稍微大了點:“子南!”
天黑了,他也該喝藥上床睡覺了。
他沒打斷找溫之藍,坦率來說,他有一百種法子讓溫之藍主動來找自己,但是沒必要。
在溫之藍堅持離開的時候,不論她是因為什麼,他都沒有必要再争這麼一個女人。
他很少想要什麼東西,想要的東西,都會被旁人輕易奪走,所以……
“砰!”
一道尖利的響聲從門外響起,是有人在用力扣門,李行徹的瞌睡消失殆盡,他忍着氣,說:“進來!”
不等他說完,就看見門打開,一道身影跑進來,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你急什麼急,誰在追你?”李行徹一腳往後退了退,卻看清,面前這人,“溫之藍?你怎麼又來了,出去!”
溫之藍搖搖頭,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李行徹突然說不出任何話來。
“城主大人……不,李行徹,你必須聽我說。”
溫之藍覺得自己不夠冷靜,她極度後悔剛才喝的那兩杯酒,現在有些頭重腳輕。
她緊緊捏着自己的手心,直到手心出現一道掐痕,才穩住聲音。
李行徹冷漠地盯着溫之藍,他見多了這種手段,“你要說什麼?”
李行徹眼睛擡起,他眼神示意子南離開,随着房門關上,他這才看向懷中的人。
“這種投懷送抱的,本王才看不上。”
嘴上這麼說着,李行徹手卻用力環住了溫之藍的腰身,讓她坐直了些,“也罷,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你愛如何就如何,我沒那些精力管。”
溫之藍隻是有些暈,她站直了身體,“城主大人,我隻是一個下人,跟着你,沒有多少好日子的,我知道。”
她的想法很簡單,沒有那些多餘的男女之情,對于李行徹,也僅僅是可以讓她活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