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血,溫熱的血從李行徹胸口洶湧而出,像是噴射一般,甚至有一些濺到了臉上。
“城主、城主!”溫之藍有些崩潰,不顧尊卑地大喊大叫起來,跪在地上半摟住李行徹的身體。
男人的身體轟然倒下來,在着地的瞬間,李行徹用力撐着地。
“去、去叫人來……”李行徹有些扭曲地看向溫之藍,臉上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溫之藍徹底慌了,手指在李行徹胸口抖個不停,不聽說:“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沒事的、沒事的……我在這裡守着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個想法,這個瞬間,别說走出去叫人來,這荒郊野嶺的,哪裡能叫來人?
“子南呢,子南!”溫之藍奔潰大喊,她急忙扯開身上的衣服,想要給李行徹包紮一下。
“我讓你出去叫人,你沒聽見嗎!?”李行徹聲音顫抖,雖然生氣,但說出來的話并沒有多少威懾力。
“不行,不能。”溫之藍咽了咽唾沫,她不能欠人一條命。
此時,馬車外傳來幾道兇惡的聲音。
“城主大人,對不住了,有人要你的命!”
溫之藍擡起頭來,從馬車的簾子外看過去,兩到三個黑衣人正步步緊逼。
“今天不會是要死在這裡了吧……”李行徹帶着笑意。
子南北引開了,此時這裡隻剩下溫之藍和受傷的李行徹。
溫之藍緩緩站起來,兩腿發軟,她咬牙,看向李行徹身邊的一把短劍,一把握起來。
她決絕地撩開簾子,猛地跑出去。
李行徹怪異地看着她的背影,定定的,看見她孤傲的身影帶着一絲堅定,明明弱小得連短劍都握不穩,但是并不退縮哪怕一點。
車簾被吹起來,李行徹依稀看清了溫之藍的背影。
“這個蠢貨……”他皺眉輕嗤一聲。
“沒想到還有敢撞上門來的,找死!”黑衣人面面相觑,手裡的劍芒對準了溫之藍。
溫之藍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身體是如此的有力氣,似乎伴随着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揮劍,身體和劍融為了一體。
不停地進攻,沒有任何戰術,雖然瘦小,但這也是她的優勢,她動作飛快,不停地躲避,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馬車。
“臭娘兒們!”
機會下來,黑衣人竟然沒在溫之藍手上讨到好,身上還被傷到了好幾處,帶了點怒火,他們共同上前。
溫之藍抿唇,不敢松懈,她緩緩逼近。
隻是手腕一時脫了力,手裡的劍被挑開,随着一聲清脆的落地聲,溫之藍閉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襲來,溫之藍意識到自己得救了。
子南幾下解決了那幾個黑衣人。
他氣喘籲籲地走過來,有些驚詫,“你怎麼還在這裡?”
溫之藍搖搖頭,摸了摸額上的冷汗,卻發現手上全是血。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身上一軟,大地向自己沖過來,倒在了地上。
*
“好勒,那就謝謝了。”柳聲聲笑眯眯地,接過外面那人送來的東西。
把籃子放在桌上,她撩開門簾走進來,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溫之藍已經醒了,面色紅潤,聽見動靜轉過頭來。
“你終于醒了,醒了就下來做事情,别在那裡裝病!”柳聲聲翻了個白眼。
在她看來,溫之藍就是在讨好李行徹,想要掙表現罷了。
這院子裡,誰不想掙表現,但溫之藍這個傻丫頭,顯然是用力過猛了,把自己弄得一身傷,真是難看。
“我告訴過你,你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城主那是什麼人,你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也要看是誰……”柳聲聲話說到一半,瞥見溫之藍不正常的面色。
“你是不是發燒了?哎呀,還真是,燙得咧。”柳聲聲嘟哝着,手放在溫之藍額頭上。
溫之藍眼睛裡都是紅血絲,身上并沒有什麼傷口,她擔心的是李行徹,那麼多血,不會已經……
“城主大人他……”
柳聲聲瞪圓了眼睛,又咬牙切齒地點了點溫之藍的頭,“你不會真的對城主大人有非分之想?那是你能肖想的?”
溫之藍躲開她的手,語氣也不怎麼好,“你出去。”
柳聲聲冷笑一聲,“你以為,誰給你洗的澡,誰給你煮的藥?”
溫之藍頓了頓,伸手指着櫃子,“第二層,有錢,你拿走吧。”
柳聲聲翻了個白眼,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敗給你了,老娘上趕着照顧你!”
溫之藍掩面輕咳,她掀開被子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她輕輕擰眉,這是過去多少天了?
她走到窗前,看見院子裡似乎站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