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李行徹靜靜地坐在上座。
陶家作為青甯城最大的豪紳,曆來和城主府關系密切,今日來也是和李行徹談生意。
“城主大人安!鄙人陶家掌權人,陶明修。”陶明修敬上一杯酒。
陶家前幾日出了一件大事,陶家的木材生意突然斷貨,西邊的樹林突然燃起大火,陶家的股值直接大跌。
這才不得已前來找李行徹,想要聯絡一下這位新任城主。
“有話直說就好。”李行徹笑了下,并不寒暄。
“陶家這次來是為了生意,畢竟事關青甯城的發展,想必城主大人也希望青甯城越來越好。”陶明修語帶谄媚,揮了揮手,下人送上來一盒金條。
李行徹看了眼就移開視線,“陶兄的誠意,小官看見了。”
就連子南都忍不住多看了眼陶明修,這麼多錢,就是城主府也拿不出這麼多。
城主府的油水,想來都被以陶家為首的幾個家族勢力,瓜分幹淨了,今天的談話也隻是試探風口而已。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青甯城貧困多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宴會到中間,陶明修轉眼看向了柳聲聲:“城主大人的……真是姿色動人啊。”
李行徹一聽,臉色有些松動,但面上還是雲淡風輕,“隻是府上的婢女罷了。”
陶明修年輕,又沉浮名利場多年,他自然明白,“竟隻是一個奴婢,不錯不錯。”
柳聲聲嬌聲回應:“陶公子謬贊了。”
子南站在一邊,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過了會兒,一個部下貓身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子南看向李行徹,聲音減小:“公子。”
随後,所有人都看見李行徹猛然站起來,對陶明修淡聲說:“失陪了,府上的貓兒不聽話,跑出去了。”
李行徹擡腿走向門口,往浣洗院走去,果不其然,看見了抱在一起的兩人。
溫之藍畢竟隻是一個女子,面對一個成年男子還是有些掙不過,她沒有想到陶聞修會來硬的。
“陶……”
“之藍,你嫁給我吧,我一定會将你擡為平妻的!”陶聞修饑渴難耐,更加用力地抱緊溫之藍。
終于,溫之藍用力掙脫,直直往後退了幾步,她心跳如擂鼓,覺得有點不對勁。
果不其然,一轉頭,就在樹蔭下看見了李行徹。
李行徹饒有興味地靠在一邊,甚至帶着一絲笑意,聲音緩緩而出:“真想不到,本城主的後院還有一對小鴛鴦。”
“城主大人……”溫之藍小聲說着,突然被李行徹上前抓住手腕,她立刻紅了眼眶。
手腕是鑽心的痛,溫之藍後知後覺,李行徹是生氣了。
李行徹上下掃視一圈,“請問這位公子是?”
陶聞修臉色不太好看,兩手作揖:“陶聞修。”
跟上來的陶明修一眼就看明白了,這是自己的弟弟犯了事。
原本要談的生意,卻被這種事情攪和,他怎麼能不生氣!
“啪!”
陶明修一個巴掌甩過去,轉頭看向李行徹。
“城主大人勿怪,家弟不成體統,還請見諒。”陶明修瞥見了溫之藍,瞬間就明白了。
李行徹還攥着溫之藍的手腕,聞言淡然笑了下,“無妨,隻是您有所不知,溫之藍是我府上的婢女,也早就是我的人,依我看,這生意恐怕是不能。”
陶明修适何等精明,立刻點頭,“自然,自然!”
直到上了馬車,陶明修又給了陶聞修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有多重要!你就知道女人!”
陶家兩個兒子,陶明修繼承家業,而陶聞修隻是一個表面公子哥。
“哥,我錯了,是之藍說想要見我的……”
今天溫之藍的态度,就算是陶聞修也不相信她會主動要 見他。
“呵,這個城主大人,不是什麼簡單的人啊。”陶明修嘴裡喃喃自語,眼睛眯成一條縫。
*
溫之藍一路上被拉回李行徹的房間,動作之大,連子南也在一旁開口:“公子息怒。”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隻剩溫之藍和李行徹。
溫之藍揉着自己的手腕,歎了口氣,“城主大人恕罪,請聽奴婢解釋!”
她剛說完一句話,下巴就被男人用力扣住,擡起來,“不想做我的人?看你的樣子,挺屈辱——”
李行徹話還沒說完,溫之藍一偏頭躲過了他的手,他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
李行徹笑了下,“啧,你應該看見了,我不是什麼好人,像你這種沒幾兩肉的,一掌就能死。”
門外傳來柳聲聲的聲音,溫之藍隻覺得頭疼,“城主大人大可以殺了我,我隻是一個賤婢,殺了我,甚至不用掩人耳目。”
李行徹眼神頓了頓,“後院着火,是我的失職,我會處理你的,但不是現在。”
“後院着火?城主大人,想笑就笑吧。”溫之藍吹着眸子,靈光一閃間,她突然明白過來。
李行徹根本就是算計到了,甚至、甚至她與陶聞修的關系,怕是都在這個男人手中。
李行徹皺眉,有些詫異,“你莫不是找死?”
溫之藍依舊沉靜,隻是身上發抖暴露了她的慌張:“城主大人想要對付陶家,意欲為何,反正不會是為了給佃農公道,所有人都在您的計謀中,陶家還沒完,所以您不會殺我。”
話說完,溫之藍擡起頭,眼眶有些紅:“城主大人若留我一命,相信您會解決得更加明白。”
明明是嚴肅的場合,李行徹作為皇子,很明白這種時候應該擺正姿态,讓溫之藍明白誰才是主子,但是他卻被溫之藍的眼睛勾了魂去。
他竟有一種發狂的沖動,隻想要她哭得更大聲,對于一個女人,他所有該有的反應都有,甚至骨頭都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