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好像是祭堂那邊!”
“快去上報觀主啊!”
指望不上明心和明悟,明真隻能自己前去取三清鈴,他剛邁出幾步,迎面就有一道身影跑來,在他懷裡不由分說地塞了個什麼東西。
那人轉身就走,一邊跑一邊高喊。
“大師兄,祭堂着火了,我将三清鈴交給你,你一定要妥善保管。”
不用看,隻聽這令人厭惡的聲音明真就能聽出來,是牽星動那個賤人!
她方才說什麼?
祭堂着火?三清鈴交給自己保管?
銀盒輕飄飄的,根本不像裝了三清鈴的模樣。
他下意識大喊:“喂,站住!這裡面明明什麼都……”
跑出去幾步遠的牽星動回頭,臉上還帶着灰,白衣被火燒得破破爛爛,看上去很是狼狽。
她仿佛沒聽見明真的話似的,重新叮囑了一遍:“我去救火了,大師兄務必保管好三清鈴!”
“你在胡說什麼?”明真大怒,“回來!把話說清楚!”
參與其中之人自然明白牽星動在鬼扯,但仍有不少毫不知情的門生,正伸着脖子萬分好奇地去看那隻銀盒。
“大師兄,你可将盒子拿穩,千萬别碰壞了三清鈴。”
“大師兄,能打開看看嗎?三清鈴長什麼樣子,我還沒近距離看過呢。”
明真煩躁道:“這裡面根本就……”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他轉念一想,當下有這麼多人共同見證,是牽星動親手将銀盒交到了自己手上,隻要将銀盒打開,衆目睽睽之下發現裡面居然是空的,豈不是正好能證明是牽星動弄丢了三清鈴?
那麼自己要做的,首先一定要裝作毫不知情。
明真清了清嗓子,環視衆人,畢恭畢敬地捧好銀盒,故作為難:“這……三清鈴向來隻能由觀主親請,我們擅自打開不好吧?”
明心難得聰明一次,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搭腔道:“不礙事嘛,我們也是為了确認三清鈴完好無損。”
“就是,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祭堂竟然走了水!咱們還是打開看看,萬一三清鈴受了損傷,觀主一定會怪罪下來的。”
“那好吧。”明真内心一陣狂喜,臉上還得作出為難的模樣,“既然小師妹都說了要我保管好,那我就擅自做主,查看一下三清鈴是否完好……”
蓋子剛打開一半,忽然,一道聲音喝止了他的動作:“住手!”
來者是二師兄明智,他一把按住明真的手,義正辭嚴地斥責:“沒有觀主的允許,誰都不能打開這個銀盒!”
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沒等多久,觀主到了。
他已經知曉了前情,憂心忡忡地關懷衆人:“火勢如何?有沒有人受傷?”
“觀主,剛才童仆來報,火勢已經控制住了,也沒有人受傷。”明真道,“隻不過着火的是祭堂,徒兒擔心三清鈴受損,觀主還是檢查一下吧。”
他說着,暗中用力擠開明智,将銀盒呈到觀主面前。
誰知平時将三清鈴寶貴成眼珠子的觀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必了,觀中有規矩,三清鈴有招魂之效,非大祭日不可取出。”
“可是這盒中……”
明真說到一半,忽然被身旁的明心拽了拽衣角。
他猛地醒悟。
不能說!
若是自己說盒中空無一物,觀主定會下令搜尋三清鈴的下落,到時候在明悟的卧房搜出來,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怪不得牽星動要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偏偏将銀盒交到他手中。
她分明就是知道了一切,還要他們吃下這個啞巴虧!
明智忽然插了一嘴,向觀主提議:“祭堂着火,無法再放置三清鈴,既然明日是由大師兄主持大祭,就讓大師兄暫且保管一晚吧。”
觀主看明智一眼,卻也沒說别的,淡淡應了:“也好。明真,務必保管好三清鈴,不可擅自打開銀盒。”
明真氣結,卻也隻能改口稱是:“是,徒兒謹遵師命。”
觀主頓了頓,又問:“牽星動人呢?”
明真說:“她将銀盒交給我之後便去救火了。”
有人立刻懷疑:“牽星動怎麼可能那麼熱心去救火?會不會火就是她放的?”
“有個童仆說了,起火前後牽星動都跪在祭堂門外,沒有什麼可疑的動作。”說這話的人話鋒一轉,“但是,那可是牽星動,僅僅是她這個人就很值得懷疑了!”
“派人去将她找來。”觀主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其餘人盡早散了吧,今日之事不要影響明日大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