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蓓抱緊雙膝,手指深深攥緊了裙擺,一股前所未有的茫然湧上心尖,她忽然間不知道改怎麼辦了。“你帶他回家不就好了。”
北北不懂她在糾結些什麼,就以那條魚的表現來看,都不用貝蓓開口說些什麼,魚自己就屁颠屁颠的跟她回家了。
等了許久,不見貝蓓回答,北北有些不耐煩了,“别在這兒當蘑菇了!”
北北用鉗子輕輕夾貝蓓,“當縮頭海龜解決不了問題,之前你不是還給我出主意嗎!想全是問題,做了才會有答案。”
見貝蓓繼續當鴕鳥,北北歎了口氣,鉗住貝蓓的衣裙往上爬。翻山越嶺,北北站在了貝蓓的肩上,鉗住她的耳垂,大聲喊,“聽到了嗎!我說别想了!遵從自己的心,想做什麼就去做!結果不一定如你想象的那樣!”
結果不一定會像她想象的那樣?
這句話宛若一陣風,吹散了貝蓓心中的一團迷霧。
是啊,結局不一定如她所想的那樣,系統還沒出現,意味着她還沒有攻略成功。至于攻略成功的标準是什麼,隻有系統知道。
貝蓓心中默默喊了幾聲系統,仍是沒有一點回複。
或許,她要花一輩子的時間才能攻略成功?這真是一個最糟糕的事情了。
心中埋怨着,唇角卻慢慢勾起。
“你說的對!北北,做人不能逃避!。”
她猛的從地上站起來,北北有些措不及防,來不及抓穩,差點從肩膀上摔下去。
“對不起呀。”貝蓓歉意的捧住北北,想要将她放到地上,可北北有些不願意,她緊緊鉗住了貝蓓的衣衫。
貝蓓以為是她的鉗子不小心勾住自己的衣服,遂整隻手捂住北北,更加用力的拔着,企圖将她“解救”出來。
“唔,唔!”北北終于招架不住,松開了一隻鉗子,鉗住貝蓓握住她的手。
“嘶!”貝蓓痛呼一聲,下意識松開手。
“救命啊!”北北危在旦夕,隻剩一隻鉗子鉗在貝蓓的衣服上,搖搖晃晃的搖曳在空中。
“你怎麼突然夾我?”
貝蓓連忙将她拖住,北北接力一跳,重新站在北北的肩上。
“吓死我了!”北北氣喘籲籲,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膛,“你你你,你先将果子吃了,不然我不會放你離開的,摘這果子費了我好幾天時間。”
北北擡頭張望一下,更加着急了,“快快,讓我看看果子的狀态。果子嬌嫩,離地太長時間就沒用了。”
見她如此着急,貝蓓隻好攤開手心。本就鮮紅的果子此刻紅得發紫,看起來像是熟透了。
“還好,還有,沒事,還能吃。”北北長舒一口氣,一動不動的盯着貝蓓,眼中滿是催促。
貝蓓卻有些猶豫,她不太想吃,畢竟她和北北剛認識不久,她又完全不認識眼前的果子。莫名的,她忽然又想起了明涯給的那一株治近視眼的藥草。
莫非海底生物都喜歡給人類送吃的?
她笑了笑,擡頭正色看着北北,清清嗓子,正打算拒絕,卻被北北搶先一步。
北北鉗住那枚果子,趁着貝蓓張開口的瞬間,将那枚果子塞進了貝蓓嘴裡。
和之前的藥草一樣,剛進嘴裡,果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任憑貝蓓怎麼咳嗽都嘔不出來。
“你!”貝蓓有些生氣了,将北北一把揪到地上,“你怎麼這樣!強行塞東西給我!”
“是對你好的食物!”北北也有些生氣,“不識好蟹心!”
扔下一句話,甩甩鉗子,北北頭也不回的走了。
“欸!”貝蓓喊了一聲,追上去。
北北裝作沒聽到的樣子,越走越快,鑽進了一個沙洞裡。
貝蓓抓不到她,無可奈何的歎口氣,當務之急是找到明涯,一是她得弄清楚自己吃的究竟是什麼。
二則是……
她握緊拳頭,望着一如既往平靜的海底,她深深的呼吸一下。
明涯如今在做什麼呢?他是不是很生氣?還是很傷心?
不論他如今是怎樣的心情,貝蓓都想和他坦白自己的想法和心意。
……
四周靜悄悄的,連一條魚都沒有。
貝蓓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了,隻是這路越走越窄,明明來時是一條寬闊的沙灘路,眼下竟逐漸變成了一條狹窄的石子路,石塊大小不一,細細碎碎的鋪在路上,有些硌腳。四周的珊瑚也越來越多,不知怎麼搞得,這兒的珊瑚格外粗壯,珊瑚錯落交差,竟将光線隐隐遮蔽了去。
路越走越暗。
貝蓓忽然打了顫,總感覺周圍冷飕飕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盯自己,但是她不敢回頭,生怕見到不該見的東西,比如鲛人的靈魂什麼的。
難不成走錯了?
不對啊。
擔心自己走錯了,貝蓓剛剛還問了路上的其他鲛人。回想了一下鲛人指的方向,貝蓓心中疑惑。
這就是她指的路。
可能前面有其他出口?
環視四周,她決定往前再走走,若是還見不着出口就原路返回。
貝蓓抱緊自己,背後有些發毛,被盯着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她一邊默默加快步伐,一邊口中默念阿彌陀佛。
忽然,她的肩膀似乎被什麼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
“誰?”貝蓓捂住自己的肩膀,沒有回頭,大吼一聲,飛快的向前跑去。
……
難不成剛剛是風?
走遠了些,貝蓓終于放緩腳步。
海底也有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