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又陷入了僵局,空氣中唯獨浮現着宵白苦苦掙紮的摩擦聲。
衆目睽睽相對了好一會,在衆人注意不到的角落,曉曉的眸光忽明忽暗了一瞬。忽然,她大步往後撤去,衆人随之跟上。
卻不料,曉曉不按常理出牌,她猛的将林田田舉起,朝後抛去。
“林姐姐!”貝蓓大吼了一聲,拽着明涯就要去接。
遠處的林田田被抛出一輪彎月的形狀,隻見一道弧線劃過天際,遠遠的高高的朝着堅硬的地面墜下。
大黑頭也不回的極速追去。
……
“唔,唔!唔!”
宵白的嘴裡被塞入一塊不知從何而來的破布,他的四肢被五花大綁着,與身體束縛在一起,他癱倒在地上,不停的朝曉曉的方向蛄蛹。
而身旁的黑衣人卻無暇顧及地上的宵白了,他們直面迎上雙眼赤紅,疾馳而來的曉曉。
“宵白!我來救你了!我們一起回家!”
曉曉大喊着,頭也不回的紮入了黑衣人中。
地上的宵白還在奮力搖擺着身體,可身上的繩索卻随着他的掙紮束縛得越來越緊,深深的陷進他的身體。他卻好似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一味掙紮着,雙眼死死盯着曉曉的方向。
忽的,他發出一聲急促短暫而劇烈的悲鳴,掙紮的動作變得更加激烈,身上繩索的凹陷也愈發深嵌。
宵白眼神緊盯的方向,酣戰中的曉曉逐漸落入下風。隻見黑衣人相互配合,一前一後将曉曉夾擊在中間。應接不暇之際,黑衣人一掌直擊曉曉胸前。頓時,曉曉接連後退數步,才堪堪穩住身形,她捂着胸口重咳幾聲。随着咳嗽,鮮血噴湧,濺到路旁,壓紅地上的小草。
曉曉一手抹去唇邊的血,目光堅定,右腿卻悄悄後退一步,企圖以此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黑衣人卻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欺身上前,二人緊密配合,移動無形,轉得曉曉眼花缭亂、無法辨别之時,一個動身向前,飛踢一腳。
一時間,曉曉被踢飛數米,砸落地上,發出巨響。她掙紮着從地上爬起,卻又被黑衣人一腳踩住肩膀,固定在地面上,不得動彈。鮮血從她口中淋漓淌出,曉曉反手掐訣,沒等成功,便被黑衣人發現,眼見着黑衣人大力一踩,曉曉的手腕便軟軟的垂在地面上。
見她已無力反抗,黑衣人催動口訣,一個黑色小方盒緩緩出現在空中,随着黑衣人的動作,方盒在空中旋轉,慢慢轉到曉曉面前。
“不!”見到方盒的那一刻,一聲錯愕而撕裂的驚呼從遠方傳來,“跑!曉曉!”是宵白的聲音。
他被捆在地上,五花大綁,動彈不得,他定定的望着曉曉,望着那個緩緩啟動的方盒,雙眼圓睜,面目猙獰,狐狸尖銳的腮吻竟隐約覆蓋在漂亮的臉龐上,柔順的毛發如刺炸開。銳利的獸爪深嵌入堅硬的土地,他死死盯着心挂之人的方向,劇烈的顫抖着,人型與獸型一刻不停的來回切換。
“不好!”黑衣人終于注意到宵白的動靜,面色一沉,“快制止…”
話音未落,隻見大地晃動,一陣氣波撕開空氣朝衆人震來。
貝蓓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明涯嚴嚴實實包裹在懷中。他抱得很緊,貝蓓被箍得有些喘不上氣,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隻感覺到似乎是一股風,将他們輕輕往後推了一下。隻是這風未免太過輕柔,若不是抱着她明涯接連後退數步,險些摔倒,她連這風的一絲蹤迹也捕捉不到。
“嗯。”明涯悶哼了一聲。
“你怎麼了?”貝蓓關切的擡頭望去,明涯輕輕凸起的喉結重重的鼓動了一下,他似乎在吞咽着什麼。
“沒,”他含含糊糊的蹦出這個字,便猛烈的大咳一聲,溫熱的液體劃過貝蓓的臉頰,在她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貝蓓急忙後退幾步,眼前的明涯半彎着腰,面色蒼白,苦痛之意從眼中溢出,他咧開嘴,擡高剛要捂上胸口的手,不露痕迹的朝着貝蓓擠出一抹笑。
“我沒事!”說着,明涯便要拍拍胸口,向貝蓓展示自己的完好無損。
“你哪裡沒事!”
貝蓓一把攥住明涯擡起的手,讓他别笑了,正想問他知不知道自己滿嘴鮮血,看起來就像活啃小孩似的,卻沒料到一向穩如泰山的明涯卻因她的動作踉跄一下,險些摔倒。
她轉身攙扶住明涯,這才發現,土地被濺上了鮮血。
“我沒事,我們鲛人恢複能力好着呢!”注意到貝蓓有些後怕又有些生氣的神情,明涯摸了摸自己,逞強的想要直起身子,大大咧咧的開口。
“恢複得快也是會痛的!”貝蓓将明涯的手扯回自己肩上,緊緊按住,“靠着我!我能支撐!别忘了,從前我還拉過你呢!”
明涯的臉一下唰紅,他可不想再像死魚一樣,被貝蓓拖着行走了,他悄悄将一部分重量放到貝蓓肩上,口中卻依然小聲嘟嘟囔囔,“可我比你強大……”
“是是是!”貝蓓有些哭笑不得,拽着他往自己身上倒,一邊繼續哄“所以,強大的明涯少爺更要保重身體,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脆弱的貝蓓。”
貝蓓突然停下腳步,擡頭注視明涯的眼睛,認真的說道,“謝謝你。”
瞬間,明涯滿臉通紅。
“宵白?”曉曉喃喃着,她嘴角帶血,一臉迷茫的望向宵白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