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岱驚奇地看向夏爾安,滿眼寫着“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的震驚,甚至對淳于千秋的指控都沒有他此刻被同門學霸内卷的事實更震撼。
淳于千秋踩了遊岱一腳,指着手邊半人高的木雕對衆人高聲解釋:“淳于家的淨心珠,護身的功效之一,就是辨别邪祟,而她鶴青,就是邪祟!”
“這些雕像,就是證據!”
此話一出,賀卿生頓時知道了先前淳于千秋說的要一直監視她是一場誤會。
淳于千秋卻像是一口氣憋了許久不吐不快,叽裡呱啦一長串把她卧薪嘗膽隐忍克制兼顧大局的始末抖了個幹淨,“此前淨心珠遇到你鶴青就瘋狂發燙提醒我,但是你太會僞裝,不僅蠱惑了應師弟,還讓師兄師姐都對你放松了警惕。”
“還好我獨具慧眼天資聰穎心性堅定……”省去一千字自誇後,淳于千秋如同破獲大案的推官,不知是過于激動,還是在組織措辭,語氣激動地再次強調了遍,“這些雕像就是你不是人的證據!”
賀卿生略微無奈,夏爾安比她更先無奈:“千秋,你冷靜些,這些雕像怎麼就是鶴青姑娘不是人的證據了?”
淳于千秋剛要開口,視線移轉瞥見應去劫,卻一下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
“到底怎麼了?”“千秋你可别胡鬧啊。”“就是。”
……
淳于千秋眼尖地望着應去劫紅着耳朵走到了賀卿生身邊,咬咬牙心一橫對應去劫勸道:“應師弟,我知道你曾經有一位亡妻,但是人死燈滅,你不能自欺欺人,讓邪祟借着你的感情害了你自己啊!”
“你故去的妻子肯定不願意你這樣的!”
此時此刻,每個人腦子裡都被啥玩意三個大字滾動刷屏。
隻有嚴行一福至心靈地同淳于千秋接上了腦回路,他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引導道:
“淳于姑娘你的意思是,你先通過淨心珠确定了小賀是邪祟,苦于沒有證據,然後方才見到應醫師睹物思人雕的人像,蓦然想到‘應去劫有亡妻’的消息剛好能佐證了你‘邪祟扮作應去劫亡妻害人的猜測’是嗎?”
淳于千秋感激涕零地點點頭,其他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等等,應師弟什麼時候有的亡妻我怎麼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也。”
賀卿生戳了戳應去劫,挑眉:“亡妻?”
“我的原話明明是發妻。”應去劫小聲辯駁,“不知道怎麼被誤解成這樣了。”
賀卿生擡頭看到了他绯紅一片的耳尖和側臉,如同一片羽毛撓得心裡發癢,她點了點他掌心使壞,“應醫師,我怎麼不知道你有發妻?成親都不叫我去喝喜酒,到底是生分了啊。”
“咳,你……”目光相接,應去劫能輕易地看到自己在她眼中的倒影,周圍嘈雜的議論聲裡,他隻清晰地聽到胸腔中紊亂加速的心跳。
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他喉結滾動,像是一下失去了語言能力,心裡着急,手上不住地往賀卿生懷裡塞各種天材地寶。
很快,賀卿生抱着滿懷珍寶哭笑不得,她看着應去劫紅透的脖頸雙耳,和幾乎要冒煙的腦袋,喊了停。
她笑着墊腳同應去劫耳語:“應醫師,我等你,現在人多,咱不急啊。”
應去劫被她笑得更加無措,賀卿生将東西往他懷裡一塞,終于落得個清閑。
這邊,淳于千秋還在咬着手同其他人解釋:“之前應師弟破境受傷,師父同他談話勸解,我不小心聽到的。後面師父也告誡過我,不要過于沉淪,搞單相思沒有前途。”
嚴行一:“你師父說的對,戀愛腦要不得。”
夏爾安:“戀愛腦是什麼?”
遊岱:“那你沒沉淪吧?”
“……”淳于千秋:“我沒有!師兄師姐你們關注點能不能别歪!重點是她是邪祟,她可能要害應師弟啊!”
衆人齊齊哦了一聲,像是吃到了什麼驚天大瓜般,将聚焦點轉回了賀卿生和應去劫身上,沒有戒備,全是好奇。
戒備沒有用,他們連賀卿生邪乎的身份都發現不了,加起來都不見得是人對手。
況且按照賀卿生和應去劫的表現,除了淳于千秋,其他人都不覺得會有什麼危險存在。
夏爾安問道:“鶴青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遊岱按住淳于千秋:“是啊,你和應師弟怎麼回事?”
“這樣啊,我是厲鬼,看上你們師弟了,所以纏着他跟到了現在。”
“!”淳于千秋:“我就說!”
“看不出人家唬你的嗎?”遊岱心力交瘁,喊元青元白過來把人看住。
賀卿生總覺得她說的也沒錯,琢磨着估計太過直白,他們一下接受不了。
她眉梢一挑,往幹淨處一坐,大有一副說書人從開天辟地開始給人編故事的架勢。
忽悠到最後,除了嚴行一,其他幾人皆雙目通紅悄悄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