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行一欸字說了一半,靈境閉合阻斷了他的聲音。
幾乎是在同一秒類,結界散去。
他同賀卿生明晃晃暴露在關昌獸潮面前。
“不留痕!”
應去劫躍上靈劍,賀卿生伸手,她抓住應去劫的胳膊淩空而起。
這是一個極短暫的過程,但也就是這一小舉動,來勢洶洶的第一波獸潮撲了個空。
密密麻麻的棕黑色肉點在叫嚣着蠕動,沾了血肉的獠牙看得人頭皮發麻。
賀卿生和應去劫的位置并不高,下方的關昌彈跳着向上夠。
但天際之上亦無通路,不留痕一飛到超出關昌攻擊範圍的位置,異鳥便俯沖而下,鳥喙閃着金屬般的光澤,如箭羽一般,同樣兇險萬分。
“這天上地上都給堵死了啊。”
賀卿生一腳踩着關昌的獠牙,另一隻腳踹向它右眼,借着沖擊力翻身站上了不留痕。
應去劫手中捏着藥丸,近處的尖嘴鳥射脖部氣管,稍遠的尖嘴鳥射雙眼,忙碌中順便往下方的關昌口中灌毒,兇獸掙紮着死去,這塊空間裡頃刻控出了一塊狹小喘息之地。
隻是他丢藥的速度,賀卿生看得肉疼:“應醫師,毒藥也不能這麼丢啊。”
賀卿生看了眼下方,死去的關昌屍體很快就會成為其他關昌的跳闆。
彼時她們的空間将進一步被壓縮。
必須主動出擊。
應去劫瞳孔驟縮:“生生!”
狂風卷翻的青綠衣袖劃過他指尖,一朵輕盈的雲跌進泥濘。
一刹那,萬籁俱靜。
心跳如鼓。
賀卿生直挺挺跳進了獸潮!
應去劫跟着跳了下去。
不留痕從天而降,自上而下深深刺穿一隻關昌頭骨。
黑紅的煞氣在應去劫落地的瞬間纏了上來,形成護身之勢,微涼。
賀卿生看了眼應去劫:“多加小心。”
應去劫嗯了聲,拔劍迎敵。
這是賀卿生第一次正式見應去劫用劍,他身上一貫的、叫人如沐春風的溫和感盡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比漂亮的淩厲。
劍花翻飛,血雨腥風。
一瞥驚鴻。
賀卿生瞅了眼自己手中煞氣化作的長槍,默默認同了大師兄和小師妹說長劍風流的觀點。
發洩般,長□□穿兇獸,挑飛,關昌鋼鐵般的軀體撞在其後的獸潮中,發出震耳的聲響。
一時之間,賀卿生周身兩杆槍的距離内,沒有關昌敢進身。
而它們躊躇之際,翻湧的煞氣如海嘯般掀起黑浪,吞噬掉最前方的關昌。
關昌是一種兇性極盛的妖獸,單隻尚且橫行霸道,更不用說成群出現時的嚣張了。
但在面對黑紅的煞氣時,它們醜陋的面容上竟然難得顯露出恐懼畏縮之意。
進攻的氣散了,除了領頭的關昌,其他的幾乎都減緩了前沖速度。
而煞氣吞噬關昌,增加力量,力量變強繼續吞噬關昌,形成了一種良心循環。
賀卿生眯了眯眼,她心中貪欲瘋漲。
應去劫一劍斬落俯沖向賀卿生的尖嘴鳥,菁純的靈氣快速在賀卿生體内遊走,除去戾氣。
“生生,你怎麼樣?”應去劫疾步走進,按住她的肩膀,神情關切。
“我沒事,不用擔心。”
賀卿生知道應去劫怕她眼下失了理智,但她非常清楚,她這番要吞噬關昌獸潮和尖嘴鳥的貪欲,來源于無比清醒的内心。
煞氣吸收的力量分為兩股,一股在外擴張,另一組悉數彙進了那半塊陵墓之中。
邪神的東西就是好用,那半塊陵墓就像是個無底洞,賀卿生俨然将其當作了“儲備糧倉。”
存在裡面的煞氣越多,她再去對付實力不明的紀仕便更有把握。
關昌的包圍圈逐漸潰散,頭頂伺機撿漏的尖嘴鳥群見死了數隻同伴後,便也失望地四散開來。
殘樹斷枝,鳥獸屍橫遍野。
但一縷光亮徐徐照了進來,在應去劫光潔的鼻梁一側投下了塊淡色的陰影。
襯得他雙眸格外澄澈幹淨。
賀卿生忽覺世間最瑰麗的寶石,或許都比不上這樣一雙眼睛。
她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
“應醫師。”
“為什麼你元嬰大圓滿能對付這麼多關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