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隻隔了層薄紙的距離,彼此不同的氣息交織着,兩兩相望,屋内陷入了一陣沉靜。
屋外明朗的日光投射入屋内,恰到好處的照到兩人頭頂,不突兀也不刺眼,将姿容不凡的人物襯托如溫潤的美玉。
雲舒眼睫投下的剪影清晰可見,恰巧這兩道剪影遮蓋了眼眸裡閃動的異樣情緒。
素清瑤神色呆滞一瞬,她喃喃的問:“雲舒,你照過銅鏡嗎?”
微微的詫異,雲舒不解的回她,“不曾……”
“唔……”
素清瑤耳尖通紅,不說話了。
她的心聲道:我要是有雲舒一半的好看,對着鏡子我不得看一整天?嘿嘿嘿……
豔麗的薄紅浮現出雪色的面頰,雲舒輕咳一聲,微微往後仰頭,退出了暧昧的距離。
“你方才...?”
素清瑤還沒問出來,雲舒先一步出聲截住她的話音,他骨節分明的手略微擡起,右手往她面前一遞。
“萱娘臉上沾了米粒。”
有繭子的指腹粘着一粒飯粒。
雲舒眨着無辜的雙目,用汗巾擦幹淨手,再次湊到素清瑤身邊,對她伸了手,“萱娘,時辰不早,我們回家吧。”
何況現今是青天白日,怎麼會有鬼。
素清瑤不疑有他,隻以為那股寒意是冰桶帶來的。
應了一聲雲舒,素清瑤把手放在他微涼的掌心。
一路上兩人牽着手靠牆走,穿行在出宮的人群中。
素清瑤緩步跟在雲舒身邊,晃了晃兩人相握的手,與他說道:“雲舒,我想到了解決謠言的方法。”
聞言雲舒側目,他放慢腳步,微低下頭聽她說道:“找出散播謠言的源頭,便能結束這段謠言了。”
“怎麼樣?既能不牽連無辜,還能抓出在背後的人。”
素清瑤擡起臉,自得的一笑,期待的盯着雲舒,一副求誇誇的小表情。
“萱娘還是心慈……不,我是說萱娘你聰慧,有主見。”
有些陰郁的語氣迅速一變,雲舒語氣帶笑照常的誇起素清瑤。
一通誇誇下來,素清瑤露出滿意的笑容,有些飄飄然。
雲舒微微側首輕輕笑了聲,他道:“萱娘可還記得我那日說的黑市?那兒有個擅長傳播傳聞的人物,他或許知道什麼,我們不如先問問此人。”
素清瑤點點頭,“好,這件事呢先放一放。”
把那日跟抱琴女的約定說給雲舒,出了宮外,素清瑤帶着他趕往約定的地點。
一株柳樹前,抱琴女眉哀愁望天,着的補丁衣裙是極其淺的素色,立在柳樹前的她像是沒有顔色的水墨人物,也像随風飄零的潔白白花。
瘦小的身子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讓人瞧着鼻酸。
素清瑤眼含憐惜,心裡不住的心酸。
“青霜姑娘,你等久了吧?”
一句歉意的開頭,素清瑤關心的道:“青霜姑娘你昨晚回去,他可有打罵你?”
青霜支支吾吾謝過她的關心,生硬的轉了個話題。
“姑娘,你說的繡活我願意做,隻是...我許久不做繡活了。”
素清瑤溫柔的笑道:“這樣啊...青霜姑娘不如來我家學學繡活?家裡的小妹繡活做得可好了,我讓她教教你?”
兩人說着做繡品的事,一旁雲舒默默把玩素清瑤的手,再次當起了背景闆。
終于在夕陽消失在天邊時,她倆結束了繡活的話題,雲舒伴随素清瑤,送青霜回到家裡。
素清瑤原想陪着青霜進屋,借此進去一探,可誰知屋内傳來幾聲男人罵聲,青霜一下變得很慌張,堵在門口攔住了她。
“姑娘還是改日再來吧,奴...奴現下不方便接待兩位。”
屋内男人粗聲啞氣喊着青霜的名諱。
青霜向素清瑤投去歉意的目光,便關上了門。
素清瑤雖感到奇怪,但人家即這麼說了,她也不好闖入,便拉着雲舒轉身離開。
可兩人還未走遠,便有女人凄楚的叫聲傳出,還有男人暴怒的責罵聲。
顧不得是不是擅闖民居,素清瑤回身快步推開門,眼見邋遢的男子對青霜拳打腳踢,她健步沖上去推開男子,護在了青霜身前。
“姑...姑娘......”
青霜聲淚俱下,緊攥手裡的帷帽,眼含熱淚感激的看着那道擋住她的後背。
素清瑤連忙扶起地上的青霜,看到她露出的胳膊滿是青紫傷痕,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壓過了吃驚。
轉過頭去看那還在處于驚訝中的男子,素清瑤上去就是一腳,踹在了男子膝蓋上。
男子措不及防挨了一腳,吃痛捂住陣痛的膝蓋,毫無形象的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