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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固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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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奇襲,鎮北軍旗開得勝,馬到成功。至少在沈郁離看來是這樣。蕭弘覺得根本沒打起來。

“姑奶奶饒命!”那逞兇鬥狠的闆斧大漢被捆得結結實實扔在沈郁離面前,跪得規規矩矩,好一副乖巧模樣。

此一時,彼一時啊!戲文裡有句話怎麼說的?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從此攻守易形了!沈郁離扭過頭去,心中小小歡呼了一下,表面仍是不動聲色,不去理他。

那大漢讨了個沒趣,趕忙爬起來,轉頭往蕭弘腳邊湊了幾步,換尊神拜。

“爺爺饒命!”他可沒想到會遇着兵,還不是一般的兵,大晏邊軍鎮北軍,牛刀殺雞不過如此啊!

能屈能伸說得大概就是此般男子了吧?蕭弘不禁感歎。說起來,他也挺意外的。從未見過有人短短一封信能寫九個“急”字,末尾還有三個“速來”。信中說這幫人橫行霸道,人數近百,還有兵械,他還道是什麼窮兇極惡的悍匪。來了一看,也就五十來個人,高矮胖瘦參差不齊,除了領頭的有兩扇闆斧,其餘大部分也就是柴刀、木棍、鋤頭,俨然一群剛剛改行的莊稼漢。

這倒也不能怪小公主。人生頭一次獨自遠行就路遇劫匪,畢竟沒有經驗。能想辦法求救已經算是相當的鎮定,相當的機智了。

永安小公主正不聲不響地為自己的機智沾沾自喜。蕭弘轉頭看了她一眼。山匪搭建的棚子底下雖能避雨,但是四面透風。小公主剛被他們從樹上摘下來,一身的衣裙淋了雨,冷得她直哆嗦。表面維持着一副高冷模樣,微微揚起的嘴角卻暴露了大仇得報暗中偷樂的本質。

春雨寒涼,蕭弘怕這京中溫養的金枝玉葉再給凍出個好歹,扯下自己的披風遞了過去。沈郁離感激的看他一眼,連忙接過來披上。初春的雨實在是太冷了,她都已經凍麻了。

“将軍,我來問問?”韓宗烈上下看了看面前跪得端莊又安詳的漢子,回頭問道。

蕭弘點頭拍了拍他,退後兩步,默默靠在身後支撐棚頂的柱子上。平時審訊問話這種事情一般都不讓韓宗烈出馬。就一個原因,他不大擅長。但蕭弘已經燒得迷迷糊糊,頭痛伴着胸中的悶痛,連腰間的舊傷也跟着添亂,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不難受,實在是沒什麼精神了。宗耀還在外面帶着弟兄們綁人。這幫劫道的總不能就這樣扔給小公主自行處理。就當是給韓将軍一個鍛煉的機會吧。

天底下韓宗烈最煩三種人,小人、惡人、軟骨頭。這闆斧大漢倒黴,剛好一下就占了倆。見他還要往蕭弘跟前湊,韓宗烈照着屁股就是一腳,“跪好了!叫什麼名字?”

“牛阿妹。”

“……牛阿妹?”

“就叫牛阿妹,俺老娘起的。”

“何方人士啊?”韓宗烈耐着性子繼續問。

牛阿妹哼哼唧唧不答。韓宗烈煩都煩死了,長刀一擡,哐當一聲杵在他眼前,“啞巴啦?問你哪兒人?!”

牛阿妹叫他這一吓唬,飛也似的又竄到蕭弘那邊去了。韓宗烈更暴躁了,擡腳就想朝着他屁股再來一下。

牛阿妹看着結實,但膽子挺小。這樣下去不一定得問到什麼時候,搞不好還沒問明白這牛阿妹就先叫他給吓死了。蕭弘狠狠按了按太陽穴,把宗烈給拉了回來,“我來問吧。你先去幫宗耀把其他人都捆了。”

韓宗烈收回擡起來的腳,抽抽鼻子應了聲“是!”轉頭剛要走,又聽牛阿妹說:“好漢做事好漢當,能不能别捆俺老娘?”

“嘿~你他娘的還算得上好漢了是吧?”韓宗烈氣不打一處來,回過頭來又想踹他。

蕭弘長臂一展,又扯了宗烈一把,扳着肩膀給他轉了個身,“去。”

韓宗烈狠狠瞪了牛阿妹一眼,終于走了。

沈郁離目送他倒提着長刀走遠,心道怪不得都說鎮北軍虎狼之師,這位黑臉的将軍比那悍匪還要兇得多了。她雖表面鎮定,但心裡其實慌得像是揣了隻兔子,要不然也不會寫那急急如律令了。人生第一次啊!本還想着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呢。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隻靠她自己根本行不出萬裡路。莫說萬裡路,連百裡路都走不了。書中那些隻憑一身正氣就能縱橫江湖,獨行萬裡,宵小不犯,百邪不侵……說到底都是故事罷了。

蕭弘悶悶咳了幾聲,強打精神,打量了牛阿妹一下。北方漢子人均高大。這牛阿妹也是生得膀大腰圓。論體格,就算放在鎮北軍裡,也是相當引人矚目。

“聽口音,你也是北地漢子。剛開始做這劫道的營生?”

牛阿妹往回縮了縮,點了點頭。他并不知道眼前這位就是威名赫赫的廣甯王,隻覺得這位将軍比剛剛那位可好多了,至少不踹他屁股。

“高官貴胄有人護衛,你們不敢劫。尋常人家趕路的,你們又劫不到多少盤纏。于是就想冒險幹票大的。”

蕭弘聲音很低,與其說是詢問,他的語氣更像是陳述。

牛阿妹又縮了縮,小聲問:“你咋知道?”

蕭弘不答反問,“什麽時候上的山?劫過多少人?可曾害過人性命?”

“沒有!俺沒害過人命!”牛阿妹忙道:“半個月前俺才帶着弟兄們上了山,也就劫過五個過路的。”

牛阿妹不似作假。蕭弘擡眼看他,又問:“為什麼劫道?”

做攔路劫道這種營生,實在給祖上抹黑。牛阿妹自己也覺着丢人,猶猶豫豫不想說。

蕭弘微微歎了口氣,“現在不說,可就隻能去官府衙門說了。”

牛阿妹雖然憨生,但也不傻。意識到事情可能還有轉機,也顧不上丢人,連忙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什麼都交代了。

“俺也是實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俺祖上是豐州蒙山郡牛家村人。前些年北邊不太平,俺帶着老娘一路逃到南邊,在樂郊落了腳,憑一身力氣給人幹了十年護院,好不容易掙到兩畝薄田。本想娶個媳婦生幾個娃娃,也讓老娘過幾年安逸日子,誰想上個月樂郊出了瘟疫。縣太爺不但不管,還讓人攔着,不讓鄉親們出去。俺們實在怕了,連夜逃了出來,又往北跑。想來京城,告禦狀。誰知到了京城,還沒打聽明白怎麼找上官府衙門,就又被攔了下來。說是皇帝要過壽,誰要敢這時候鬧事,就要殺頭。就這樣被趕出了京城。俺們沒地方去,沒了田地,又沒多少盤纏。俺身子骨壯實,餓幾頓也餓不死,俺老娘可是年紀一把了。實在沒其他法子,這才帶着鄉親們上了山。”

“你說瘟疫?”沈郁離問道。那老妪之前說起過,她本來以為是吓唬她們的說辭。現在看來,倒像是真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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