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雞蛋、蜂蜜、加了起子的細面、芝麻,可是這幾樣?”
“您說的一樣不差。”
黃齊氏聽完,手一揚:“行了,你們都走吧,你留下。”
留下的自然是柳柏,其他人倒是懵了。
傳言不差,這是個十足十古怪的老太太。
但是不管這些人反應如何,黃連聲負責收拾爛攤子,黃齊氏帶着柳柏進廚房了。
廚房裡的東西不少,光是各種糧食做的細面就有好幾種,另外做面食常用的雞蛋、芝麻、香油、紅豆之類的也全都備好了。
柳柏看着這陣仗,心裡頭壓力更大。
“拿出你最好的手藝,做吧。”發号施令般的說完,黃齊氏轉身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雙手拄上拐杖,一雙冷眼盯住了柳柏。
廚房裡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
還是秦鋒最先有了動作,他上前拉住柳柏的手:“就像在家裡一樣,我給你打下手。”
柳柏看着他。
他又捏了捏柳柏的手,一臉堅定的回望過去。
柳柏點點頭,挽袖淨手深吸氣,開始有條不紊的在廚房裡忙活起來。
外頭,院子裡,那幫翹課的學生都擠了進來,圍在快要出鍋的菜旁邊叽叽喳喳:“夫子說過不能浪費糧食,等菜做出來我們吃了吧。”
“你這是做的啥?”
“紅燒蹄髈!這我最愛吃!”
“你做的鲫魚豆腐湯啊,瞧着成色,味道肯定不錯,不如讓我第一個來品鑒。”
學生們吵吵鬧鬧,黃連聲有些頭疼,但這菜确實要做好了,做好了不能浪費,填了在場人的肚子也算是為今天的失禮有個交代。
但他日後總歸還是要登門道歉,他娘又給他出了個難題。
這樣想着,他看向廚房,又看了看被放在一邊的鹵味。
那香味似乎還萦繞在鼻尖,他拿起筷子打算嘗一嘗。
“夫子,這鹵味是不是還行?”
“柏哥兒旁的不怎麼樣,就做飯還算拿的出手。”柳璞玉帶着一臉笑湊上來。
隻是這笑,還是僵硬了些
“哦?你同秦夫郎認識?”黃連聲說着夾了一筷子豬腸,放進嘴後,眉毛一挑,顯然是很意外了。
“認識,當然認識。”
“他是我爹同先前的一個媳婦生的哥兒。”
“不錯,看來柳大哥把你們教養的都很不錯。”
這話一出,柳璞玉态度立馬又有了轉變,他趕緊順杆兒往上爬:“是呀,我爹總教我們做人要懂感恩,明事理,我回去也教柏哥兒識文斷字呢。”
“這個覺悟很難得。”
“都是夫子教得好。”
“如此說來,我更期待日後和秦夫郎的交往了。”
“是是是”
柳璞玉強撐着笑一連聲的應。他哪能不明白黃連聲的意思。看來下次回家,他得同柳大龍,還有他娘好好交代兩句。
兩個人正人精似的打着機鋒,一旁突然響起啜泣聲。
一個哥兒邊看着鍋裡的菜顧着火候,邊胡亂擦臉上的淚水。
周圍有人去看他,他那淚水就像開了閘似的,收也收不住,索性斷斷續續的嗚咽起來。
黃連聲去問,他哭得更傷心。
最後直接蹲在地上,雙手抱住了頭。
有人圍上去安慰,有人冷眼旁觀。一樣的白來一趟沒得着預想中的銀子,他們可也沒哭。
安慰小哥兒的一個姑娘眼眶紅了,她擡頭看着黃連聲:“黃夫子,求你可憐可憐魚哥兒,幫他一把吧。”
黃連聲摸不着頭腦,他請這些人來時已經付了錢,雖然有多有少,但最少的也有半兩。況且他剛剛還答應,每人再包半兩銀子的紅封當做今日的補償,按理已經仁至義盡,可是......
“姑娘這話,是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