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柏暗自慶幸找陳阿嬷借了土豆。
要不,按着兩個人連一口鹹菜都沒工夫吃的架勢,原先的飯還真真不夠。
不管怎麼說,這頓飯讓秦鋒和秦小滿吃爽了。
肚子裡填滿了,人就有力氣了,有了力氣才能接着過往後的日子。
就是這頓飯,讓秦鋒回了魂,也讓這個新的小家恢複了煙火氣。
但現在家裡沒臘肉了,柳柏正想着中午要不要做個素的豆角土豆蘑菇三鮮焖飯。
秦小滿風風火火的跑回來了:“哥夫,我抓着了!”“我抓了一筐!”“快炸螞蚱!”
秦小滿在前頭喊,身後跟着個滿頭大汗的小胖子,費力邁着步子:“小滿哥,等等我。”
秦小滿哪顧得上,沖到廚房門口把筐裡的東西一股腦往外倒。
穿成一串串的大螞蚱血呼啦次密密麻麻,吓了柳柏一跳。
“幹啥呢,趕緊收拾起來,到你屋門口弄去。”秦鋒及時出來提溜走了秦小滿。
柳柏捋了捋胸口。
“哥夫,你真好看。”
站在門口的小胖兒沒走,他仰頭看着柳柏,臉上肉嘟嘟,說的話讨喜,柳柏彎了彎眼睛:“你也很可愛。”
“那哥夫,我也想吃炸螞蚱。”
“好,等他們收拾完就炸。”
中午,炸螞蚱上桌,兩個孩子你一個我一個,吃得開心得很。
小孩子喜歡這個,但這菜的賣相實在欠佳,柳柏不太想下嘴,最後秦鋒給他剝了殼,他嘗了幾個,味道确實不錯。
晚上,柳柏做了三鮮焖飯,秦小滿成功吃撐了,扶着院牆遛了好幾圈才能坐下。
秦鋒隻說他沒出息,雖然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
柳柏做的飯太好吃了,他活到現在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為了以後還能吃,他得賺錢。
柳柏不這樣想,雖然家裡确實沒錢了,後頭幾天吃油還得吃炸螞蚱剩下的油。但是反過來想,能吃着油已經是相當不錯得了。
往常一年到頭清水煮菜的日子柳柏也不是沒過過。
可秦鋒不願意,他得讓家裡這兩個頓頓都沾着葷腥。
他吃完飯放下碗:“明天我進山,約莫大後天回來,這兩天你們兩個在家照顧好自己。”
“米和油都别舍不得吃,等我回來要檢查。”
柳柏掩飾住不舍,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他低低嗯了一聲
倒是秦小滿大大咧咧:“等你回來,咱倆去撈魚呗,讓哥夫做你倆成婚那天的紅燒魚。”
“你除了吃還能想點兒别的不?”
“我不在,照顧好哥夫,别老往外跑。”
秦小滿撇撇嘴,抱着飯碗吸溜。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秦鋒從被窩裡摸起來。
他和柳柏雖然睡一個被窩,但因為秦奶奶剛去世不久,按理不能圓房。
最少也要等三個月。
說實話,挺難熬的。
秦鋒看了會兒柳柏睡着時乖得不行的臉,克制住自己的沖動,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
入秋的早晨還有些涼,不過正好冷一冷心頭的燥熱。
心下歎了口氣,他麻利的收拾着上山要用的工具。
柳柏沒睡好,在秦鋒起身的時候就醒了,秦鋒出去後他也起來穿衣服,然後跟着人到院子裡,看秦鋒收拾進山要帶的東西。
早晨天還暗着,看不清什麼東西,見秦鋒一直沒注意到他這裡,他輕輕開了口:“我給你烙餅,進山裡帶着。”
“欸?”“好。”
“别,不用着急。”
一句話,幾個字,被清早的涼風一帶,磕磕拌拌的不利索。
柳柏剛剛說話的時候往前走了幾步,所以秦鋒看見了。
看見了柳柏的眼神,犯着點兒迷糊,帶着點兒濕潤。
他這顆心,又一次咚咚咚跳的厲害。
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回有人在他進山的時候給他準備吃食。
雞都沒起的大早晨,他不是一個人靜悄悄的走,他有人惦記着。
柳柏動作很快,昨晚他就做了準備。
現成的面糊貼到鍋邊兒,貼上一圈兒,柴火燒上那麼一會兒,面餅子就熟了。
用鏟子鏟出來放進布袋子,再用小罐子裝上韭菜花和秦二嬸給的腌蘿蔔。
把東西一起遞給秦鋒的時候,秦鋒直接握住柳柏的手,在柳柏手背用力親了一口:“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