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沃野,稼穑為涯。風暴鸮舞,豐饒歲華。”
我走在田野上,周圍都是荒蕪的田地,隻有零星幾個人在土裡挖東西,嘴裡還念叨着打油詩。
“我們這是來到晉楚國的地界了。”碧月熊在我肩頭說着,那名魚人将我送到東邊的一處淺灘上,說往北方走就有一個鎮子,或許有我需要的車馬,也能打聽回熔火城的路線。
提到這裡,我就太想念幽影狼了,唰的一下就能跑老遠,一點都不費事。
鎮子并不遠,走半天就看到豐梁鎮的牌坊了,隻是鎮子裡面亂糟糟的,不像是能找到馬匹的樣子。
“溫娘,你家男人死了,你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多不安全啊,别走了。”隻見一夥惡徒正圍着一名女子與一個小孩子,那女子衣衫破舊,面無表情,雙手緊緊護住身後瑟縮的孩童。
“大哥,你們就讓我們走吧,生死我們自負。”半響後,她冷硬地說。
“走啥走啊,你也不想想這方圓百裡,除了我們這有吃的,哪裡還有你們能活的地方,快别犯傻了,你說你要去找你大哥,誰知道如今這個情況他是死是活啊?”
“就是,小娘們兒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帶孩子去尋死路!”
我一聽,覺得這話說的真讓人不舒服,人家已經做好決定了,還在這裡啰哩巴嗦的,真是夠了。
“再說了,你家男人死了,但我們還活着啊,嘿嘿嘿,不如你和我們一起過……”
這如意算盤打的,再看不出來就有鬼了,我召出風天弓,不帶一絲猶豫射出去:“去把他們殺光。”
風天箭效率很快,不一會就飛了回來,還抖掉上面的血迹。幾個惡徒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沒了聲息,肆意流淌的血将幾個看熱鬧的人吓跑了,隻剩下那個女人看着滿地的屍首顫抖,她抱緊了自己的孩子。
我走了過去,背着手對她說:“要走就快點走,免得有人跑出來說你是兇手。”
她瞪大雙眼看向我,滿臉驚惶與錯愕,那個女孩也害怕地哇哇大哭,吵死了。
“行了行了,人是我殺的,你們别墨迹了。”我有點不耐煩,又想到别的事情,“對了,你知道哪裡有馬賣嗎?”
溫娘回過神,搖了搖頭,嘴唇嗫嚅着擠出一句“多謝。”
我在鎮中尋車馬,可一路走下來,家家門戶緊閉,街巷裡隻剩瘦骨嶙峋的野狗亂竄,牛馬更是不見蹤影,拉着别人問了一嘴,原來早都被饑餓的人們宰殺果腹了。
“卧槽,看來我又要用腳走?”這要走到猴年馬月啊!
“恩人如果需要車馬,北邊有一座臨陽城,我亦前去投奔親族,可否同路?”
這個叫溫娘的女人,帶着孩子跟了我一路,我瞥了她一眼,她把小孩往身後帶,生怕我拒絕似的。這些我無所謂,我就是不喜歡聽見孩子哭,太鬧人了。
“可以啊,你哄好你的小孩就行。”
我們默默無言地走在路上,溫娘的樣子我挺熟悉的,是那種習慣受罪後的麻木,毫無生氣和情緒。小孩子倒還好,起初還怕生,不一會兒就恢複活潑的樣子,時不時湊到溫娘身邊,奶聲奶氣地說話。
溫娘聽着,嘴角偶爾扯出一絲笑意,轉瞬即逝,很快被眼眸深處的愁緒掩蓋。
天色漸暗,我們行至一處荒林,荒林旁邊有一座破敗的廟宇,廟宇的牌匾上寫着“鳥神祠”三個字,我打算在這裡歇一晚再走,就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