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寒冬雪未消,白掩屍骨,掩蓋世間的悲歡離合。
妘梅緊緊咬着下唇,仿佛要咬出血來,她的鬓角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她的雙手緊緊握住祈春杖,由于太過用力,指節都有些發白了。
祭祀即将完成之際,平靜的湖水突然泛起了漣漪,湖水像是被鮮血染紅了一般,透出一股詭異的紅色。湖底傳來一陣低沉而陰森的笑聲,周圍顯得格外突兀和恐怖。
就在這時,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從妘梅身後的樹林中閃現出來,他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毒針朝着妘梅射去。
毒針在空中劃出一道黑色的弧線,直直地朝着妘梅飛去。然而,就在毒針即将射中妘梅的一刹那,一片樹葉如同閃電一般疾馳而來,精準地擊中了毒針,将其打偏了方向。毒針“嗖”的一聲,深深地插進了旁邊的樹幹裡。
玉天一直站在妘梅身旁,他面無表情地側過頭,眼神冰冷地看着身後的黑衣人。隻見他輕輕一揮衣袖,地上的枯葉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突然騰空而起,朝着黑衣人急速飛去。
枯葉以驚人的速度刺穿了黑衣人的小腿。黑衣人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身體猛地一顫,玉天淩空一指定住黑衣人。但黑衣人強忍着劇痛,迅速解開了玉天的定身咒,轉身踉跄着跑進了樹林裡。
上官淩竹屏氣凝神,預判了黑衣人接下來的動作,一發鐵箭精準射到黑衣人的手臂。
黑衣人手臂中箭,身形一頓,咬咬牙,一狠心,将箭從手臂上拔出,血瞬間染紅了它的衣袖。它不顧傷口,繼續往樹林深處逃竄。
上官淩竹正欲追上去,卻被玉天一把拉住。“先别追,對方實力不詳。有可能是故意引誘我們。”
此時,湖水的顔色愈發紅得刺眼,那低沉的笑聲也越來越大,妘梅緊皺眉頭,血紅的湖水“爬上”她的小腿,好似要把她吞掉。
玉天站在湖邊,手指輕輕一動,一絲碧綠的靈力打入湖中。原本纏繞在妘梅小腿上的血水,緩緩地滑落入湖中,可淨湖還沒恢複平靜。
沒有淨湖的供養,祈春杖上的光芒也漸漸暗淡下來,原本鮮豔的色彩逐漸褪去,變得黯淡無光。
妘梅見狀,心中不由得一緊,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祈春杖。
就在她心慌意亂的時候,一陣淡淡的山茶花香突然飄來。這股香氣清新宜人,聞之心曠神怡。
玉天循着香氣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身影正緩緩走來。那人身披一件白絨仙鶴鬥篷,鬥篷的邊緣随風飄動,他的身上穿着一襲玄色的衣裳,更襯得他身姿挺拔,氣質高雅。
那人走到淨湖邊,擡起手輕輕一揮,一道紅色的光芒從他的手中飛出,直直地落入湖中。那道光芒與湖水融為一體,瞬間消失不見。
湖面重歸甯靜,血色漸消。
念奕舟手持一把印着山水墨畫的扇子,輕輕地扇動着,他嘴角含笑,語氣從容地說道:“抱歉,諸位。方才江昭突然有些身體不适,先行離開了一會兒。”
夜江昭:“死裝樣,這鬥篷明明是我方才去宮殿拿的。”
念奕舟對着夜江昭的方向無辜地眨了眨眼,眼神仿佛在說:“在姐姐面前裝一下嘛。”
以淨湖為中心,那鋪滿大地的皚皚白雪,逐漸地開始消融。随着一陣清風拂過,雪水緩緩彙聚成涓涓細流,順着地勢流淌,滋養着這片沉寂已久的土地。
被冰雪覆蓋的植物似乎被喚醒了,它們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地生根發芽。枯竭的枝幹上,嫩綠的葉子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快速地生長、舒展。原本光秃秃的樹枝,須臾間變得枝葉繁茂,一片碧綠。
妘梅看到念奕舟,她快步走了幾步就跑過去。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說道:“清慕,辛好有你。”
念奕舟笑着點頭:“姐放心,我說過要幫你的。”
這時,上官淩竹開口道:“剛剛那黑衣人是誰,竟如此大膽來壞祭祀之事。”
玉天皺着眉分析:“對方似乎早有準備,知道祭祀關鍵時刻來搗亂。”頓了頓,說道:“基本确定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