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盞明燈照,情牽難眠人。
除夕夜那晚,懵懂的情愫在煙花爆竹中發芽,他們情到深處,不禁一吻,随後………
兩人的臉頰都染上了绯色的羞意,彼此慌亂地分開。清白棠垂着頭,雙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心跳如鼓,不敢去看夜無痕的眼睛。而他則紅着臉,眼神躲閃卻又帶着一絲竊喜,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突然,遠處又一陣煙花騰空而起,璀璨的光芒照亮了他們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再次牽起她的手,聲音略帶顫抖卻又堅定無比:“以後的每個除夕夜,我都想陪在你身邊。”她微微擡起頭,眼中閃爍着淚光,輕輕點了點頭。
這一夜,煙花在夜空中肆意綻放,他們在這絢爛的光影中,緊緊相擁。
夜無痕給了清白棠一個無法兌現的誓言,空白的誓言卻讓清白棠當了真,她記在了心裡,等了一輩子…
夜色闌珊,螢光在草叢邊無力地亮着,蟬鳴蛙聲鬧得他心煩。
夜無痕靜靜地等清白棠睡着後,他最後深情地吻在她的嘴唇上,像是一場無聲的告别。吻别後,他頭也不回地朝初來人間的道路走去。
他要去找幽王複仇,殺親之仇,必報無疑。
清白棠在睡夢中露出甜蜜的笑容,想着日後和他的每一天,卻不知夜無痕已悄然離去。待她次日醒來,身旁隻剩一片冰冷。四處尋找,卻不見夜無痕的身影。她連鞋都沒穿急忙下床,赤腳跑到雪地裡尋找熟悉的身影。
此後的日子,清白棠每日都在他們曾相伴的地方癡癡等待。她信夜無痕會回來赴約,可時光流轉,春去秋來,依舊不見他的蹤迹。
一吻,一誓言讓她等了數個春秋,在清羽墨看來這不過是癡人說夢、自欺欺人罷了。
他心疼自己的姐姐,痛恨夜無痕。
而夜無痕,踏上複仇之路後,才發現幽王勢力龐大,每一步都艱難險阻。一次次生死之戰中徘徊,卻從未忘記與清白棠的誓言。
夜無痕想過回去赴約……可殺親之仇未報,他心結還在。
最終無能為力兌現當初的誓言了……
又是一年除夕夜,煙花在空中綻放,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夜空。清白棠依舊像往年一樣,靜靜地守在那個他們約定的地方,擡頭望着煙花出神。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是否還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
往年的這個時候,夜無痕總會像個孩子一樣,興奮地“哇哇”大叫,與清白棠一起欣賞煙花。然而,如今那個少年早已不在她的身旁,隻剩下她一個人孤獨地守在這裡。
直到有一天,清白棠發現自己懷有身孕時就不再等待,随着小腹日漸鼓起,她不敢面對自己的母親,于是隻好選擇逃離。
她獨自躲在一處偏僻的小村落,艱難地生活着。每日都盼着腹中孩子平安降生,同時也在心底默默埋怨着夜無痕。
清羽墨得知清白棠離開後,自己成為了新的大祭司。
他不在乎能不能成為大祭司,他想要找到清白棠,一開始他就不認為夜無痕是什麼好東西,此時他更确定夜無痕不是好東西。
為了找到清白棠,他日日夜夜地和桃兒一起尋找。一年後,他們在附近的小村落裡尋到清白棠,此時的她早已沒了往日嬌嫩的面容,懷中抱着襁褓,清羽墨心疼不已,他要強行把清白棠帶回去。
可她不肯,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一切了。
桃兒決定留下來照顧她,他讓羽墨回去,自己則留下來照顧清白棠。
魔界
怨氣亂竄,屍橫遍野,踩到屍體也是意料之中,沒踩到才不正常。
魔獸們分為兩派。
掌權派,以幽王為主的魔兵們,由魔界長老帶領魔兵去前線鎮壓造反者。
奪權派,以夜無痕為主的落魄貴族和受不了暴政的魔獸,由他親自帶領去前線作戰。
奪權派節節敗退,有些魔見己派弱勢就背叛他加入掌權派。
經過這一場内亂,原本就處于弱勢的奪權派更是雪上加霜,變得如同一盤散沙一般,毫無凝聚力可言。
夜無痕沒有退路,他在刺殺幽王的時,誤打誤撞闖入禁術閣,一本《魔冤血典冊》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本書掉在地上,封面上還有灰塵,像是很久沒有魔來翻過。
第一頁就引起了他的注意,雖然字數不多,但每一個字都像在滴血,發出“咯咯”的笑聲。
需魔君一滴血與上千冤魂融入噬冤鼎中,怨氣煉制上百天可成。
他瞟到最上面的一行字“靜影茹血”
看不懂,但感覺挺高級的。夜無痕想着。
本着“看不懂就是高級”的原則,反正刺殺的概率微乎其微,一滴血還是有可能的。
掌權派發動進攻的次數越來越少,他們可能覺得奪權派會不攻自潰,不需要浪費多少兵力。
魔殿
幽王高坐王座,聽着奪權派最近的動向,他揚起嘴角,擡起紫色的眼眸看了魔殿内利用完的貴族們,他摩擦着戒指,心中不知在想着什麼。
貴族們跪在殿内地闆上,他們是來邀功的。
“魔君,……多虧了我們,您才能一舉攻破夜無痕那小子的殺招,讓奪權派瓦解。”
幽王黯淡的眼眸明亮起來,他譏笑一聲,“哦?難道本王要靠你們來攻破他的殺招嗎?”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貴族連忙磕頭道歉,“魔君大人,我們是想表達像您如此強大的魔,在我們的幫助下,簡直就是錦上添花啊!”
幽哥:“呵,還學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他擡手,一指隔空劃過他們。
刹那間,方才還跪在地上的貴族們被橫腰斬斷。
“可本王流血了。”
說着他緩緩閉上眼,地上的屍體化作灰燼。
一年後,夜無痕再次召集奪權派發動進攻,本以為會是持久戰役,沒想到隻需一天就攻上魔殿。
幽王冷冷地看着這一切,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一樣,淡定地說道:“小夜來了,早聽聞小夜英勇善戰,也唯一能劃傷本王的魔。”頓了頓,用戲谑地語氣說道:“本王向來不喜與魔交談,除你以外。說吧,本王願意與你談條件。”
夜無痕持刀而立,他眸中此刻全是殺意,聽幽王這麼一說,他惡心得斜眼看着幽王。
“死到臨頭,你不配和我談條件。”
影煞站在夜無痕旁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幽王,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意味。
一瓣夢幻的紫色花瓣從幽王身後打去,直取要害,他反應異常迅速,他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一閃,輕而易舉地避開了這緻命的一擊。
夜無痕見狀,毫不猶豫地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手中的長刀朝着幽王猛力劈去。刀光閃爍,氣勢淩厲,仿佛要将幽王斬于刀下。
面對夜無痕的猛擊,幽王卻顯得從容不迫。他嘴角的笑容依舊未變,甚至還帶着一絲嘲諷。他不緊不慢地伸出手,準确無誤地握住了夜無痕的劍鋒,使得夜無痕的攻擊瞬間被化解。
原本,幽王還想繼續用言語譏諷夜無痕的無能,但就在他準備開口的一刹那,他突然瞥見夜無痕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容。那笑容讓幽王心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果然,還沒等幽王反應過來,夜無痕的另一隻手迅速探出,手中緊握着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劍,直直地刺向幽王的腹部。
幽王心中一驚,連忙想要用另一隻手去握住那把短劍,阻止它的前進。然而,就在他的手剛剛擡起的瞬間,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他睜大眼眸,死死地盯着夜無痕,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端倪。而此時,站在幽王身後的影煞,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那似笑非笑的笑容依然挂在他的臉上,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掌權派戰敗,新王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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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潔白的塵世中,青鳥在紛紛揚揚的白雪中穿梭。它的羽毛在寒風中微微顫動,卻絲毫沒有影響它飛行的速度和方向。
最終,青鳥輕盈地落在了淨湖旁,它的爪子在雪地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迹。青鳥站定後,仰起頭,發出了一聲清脆而悠揚的鳴叫。
這叫聲在空曠的湖上回蕩,而正在湖上練習舞劍的清羽墨,也被這聲音吸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羽墨手持長劍,身姿挺拔,他的青色衣袂在風中飄揚,聽到青鳥的叫聲,他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羽墨迅速收起長劍,當他走到青鳥面前時,凝視着它,開口問道:“是白棠出事了嗎?”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着一絲擔憂。
青鳥似乎聽懂了羽墨的話,它再次發出一聲鳴叫,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急切。羽墨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心疼地一驚,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沒有絲毫猶豫,羽墨轉身離去,他的身影如同閃電一般,頃刻間便化作了森林之子的形态。他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幕之中。
然而,風雪卻無情地掩蓋了地上那一抹腥紅,那是白棠留下的血迹,也是羽墨心中最不願面對的現實。血染雪紅又或者是血太多,蓋不住。
羽墨把門推開,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他瞪大雙眼。屋内一片狼藉,桃兒倒在血泊中,他的手臂像是被什麼大小野獸劃傷,羽墨抱住桃兒,将碧色的靈力渡給桃兒。
他起身正要轉身離開,桃兒拉住了他的手,說道:“阿墨,阿……孩子是…魔,抓傷了我…和小棠…,魔跑了…小棠去追了。”
羽墨心中一震,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他安置好桃兒,轉身沖出門去,循着血迹追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白棠的身影。
在一片幽深的山谷中找到了白棠,此時的她衣衫褴褛,狼狽不堪,眼眸中閃着淚光,正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魔。那小魔周身散發着邪惡的氣息,模樣竟有幾分像夜無痕。
又是他留下的孽種!羽墨想着。
羽墨擋在白棠身前,怒視着小魔,擡起手便揮劍向小魔攻去。小魔靈活地躲閃着,時不時還反擊一下。羽墨的劍招淩厲,卻一時難以傷到小魔。
“不要打!羽墨,不要傷他!”
羽墨沒有要停止的意思,白棠見狀,也加入了戰鬥。她雖體力不支,但為了保護孩子的安危,清白棠攔住羽墨,抱住小魔跪在他的面前。
小魔被白棠緊緊地抱在懷裡,驚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小手緊緊地抓住白棠的衣角,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我求求你,不要傷孩子,算姐姐求你,我會管教孩子…”
羽墨歎了口氣,收劍入鞘,說道“姐,妖魔殊途,這麼簡單的道理想必也懂。再說這孩子是血花轉世,留不得!”
清白棠看着自己懷着的孩子,“我去找無痕,把孩子送往魔界。”
魔界大門口
此時正值正月,風雪愈來愈大。
“報,殿下,魔門外有一對母子要見你。”
看門地魔兵跪在夜無痕面前彙報。
夜無痕連眼也沒擡,說道:“讓她回吧!”
一會後,魔兵再次進來彙報:“殿下,她不離開,要不要強行驅趕。”
夜無痕放下手中的禁書,歎了口氣:“本王親自去勸。”
影煞在一旁開口阻攔:“無痕要知道,禁書難懂,去就誤了練功的時辰。”
夜無痕腳步一頓,偏頭說道:“誤踏馬的時辰,反正也看不懂。”
影煞見此無用,立馬轉移話題:“殿下,妖魔之子是孽種,留着必成大患。”
夜無痕眉頭緊皺,内心掙紮不已。但一想到清白棠,他還是擡腳朝着門外走去。
他化作一團怨氣朝魔門口快速沖去,當他看到門外那瘦弱的身影,心猛地一揪。清白棠站在那兒凍得臉色蒼白,懷中的孩子也在瑟瑟發抖,冬雪落了她們一身。
森林之子不能進入魔界,她隻能在門外等了許久…
夜無痕快步上前,他的步伐有些急切,仿佛想要盡快縮短與清白棠之間的距離。這是他們分别後的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