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公帝王霍然起身,步履匆匆地走向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嬌弟”。
車夫扶着玉天上了馬車,一道難題出現了:一選項,扶着癫公讨厭的人進車廂。二選項,和自己坐“帝王冰雪寶座”。
他忍不住回頭瞥了癫公一眼,癫公把自己禦寒的毛絨鬥篷披在“小嬌弟”身上,牽着“小嬌弟”的手一步一步往馬車走。
我自己選啊?!
就在車夫愣神之際,念沉突然出聲:“扶進馬車。”
把車夫吓得一激靈,他連忙将玉天扶進去。
玉天要是不進去,念奕舟肯定會生氣,生氣對傷口不好,對傷口不好就好得慢,好得慢就代表自己會心疼。
聰明絕頂的癫公帝王認為自己太有善心了,除了天真可愛的念舟舟世上沒有第二個比自己更有善心的人了。當然,隻有他自己這麼認為。
南城
無名花綻得絢爛,凋得亦烈。
空中飄舞的不知是霜雪還是無名花殘瓣,進城口兩列無名花樹,潔白的花瓣伴着白雪,芬芳染了整個寒冬。
多少人在将士報喜回歸的前一晚挑燈等歸入,據說晚夜挑燈是保佑将士們平安歸來。
侍衛看到是念沉的馬車就開了城門,他們進了城。
念奕舟像是感覺到白淩霄的無助,問了句:“淩霄怎麼樣?”
念沉愣了一下,如實回答:“我已派人請太醫前去為他療傷,目前來看并無大礙。”接着,他又稍稍停頓了一下,補充說道:“不過,還是需要靜心調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康複。”
不好的預感還在心頭環繞,念奕舟拉着念沉的手臂囑咐道:“熙華,你能照顧好玉天吧?”他眨着星星眼看着高冷陰暗帝王,果然帝王難過弟弟關,最終妥協了。
念奕舟叫停了車夫,跳下馬車往将軍府奔去。
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然而,時間緊迫,容不得他有絲毫耽擱,萬一白淩霄真的做出傻事就不好了。隻見他當機立斷地叫住了正在前行的車夫,便跳下了馬車。緊接着,他抄近道走小路,朝着将軍府飛奔而去,隻留下一道匆匆的身影和揚起的塵土。
将軍府
白淩霄悄悄翻窗進到卧房,蹑手蹑腳地走到床邊,看着床榻上面無血色的陳青松,他雙腿無力癱軟在地上,心中猛地一揪,雙腿不由自主地癱軟在了地上。
怎麼會!?
白淩霄顫抖着伸出雙手,握住榻上之人那冰涼的手,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順着臉頰滑落。他哽咽着,聲音沙啞而破碎:“青松,青松,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聲音并不大,怕驚擾了他休息。
每一聲呼喚都飽含着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仿佛要将自己的心也一同喊碎。
“你說過會一直陪着我的啊……”白淩霄喃喃自語道,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些曾經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此刻卻成為了刺痛他心靈的利刃。
心頭被割的鮮血淋漓,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曾在院子裡,陳青松教他識字寫字;也曾相對而坐,共飲美酒,暢談天下大事。也曾并肩作戰,保家衛國。
那小妖本就身世卑微,所見所聞皆頗為有限,故而對于這世間紛繁複雜、千絲萬縷的情感實難有深刻的理解。然而,即便如此,單純天真的它卻也知曉何為喜歡,何為讨厭;明白何者應當珍視,何者無需留戀。
白淩霄對陳青松一直心懷傾慕之情。感情猶如春日暖陽下悄然綻放的花朵,美麗而熱烈。珍惜與陳青松共處的每一個朝夕。
…終于…可以報恩了…
他将短劍對準自己的胸口。
花妖在血花的感染下亦有了重生的能力,可不敵血花,普通花妖隻能以命換命。
一片腥紅的花瓣飛進來打掉了白淩霄的短劍,念奕舟出現在白淩霄面前。
他早就猜到白淩霄要做什麼了,辛好及時趕到。要是晚點,白淩霄就要獻祭了。
念奕舟:“你瘋了!你…知不知道…”
要是不知道白淩霄又怎會獻祭以命換命。
“……………”
白淩霄想起念奕舟是血花…
血花予生,再無彼岸。
對啊,血花能讓人重生,也一定能讓陳青松重生。
陳青松不是妖魔神仙,他隻是一個凡人,重生隻需要血花就夠了。
白淩霄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念奕舟的手:“求你救救他!讓我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