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他們别無選擇,跟班們聽從了白淩霄的逆天建議。林富貴眼見來不及了,隻能選擇躲在門後。
進來的人跟林富貴口中的瘋老頭完全不沾邊,那老頭看着很兇,但兇中透着慈祥,與“瘋”字該有的模樣一個都沒有。
預料之中的事情并沒有發生,老頭走進門後,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水桶,但他并沒有像大家預想的那樣,因為被水桶絆倒而惱羞成怒。相反,他隻是嘟囔了一句:“肯定又是那幾個小兔崽子幹的好事!”接着,當他看到水桶前面的狗屎時,不禁愣住了。然後,他對着門外大聲怒吼:“老狗崽子,以後不許再把屎拉到屋子裡來了!”然而,這僅僅是口頭上的警告而已。說完這句話後,老頭便無奈地歎了口氣,彎下腰去收拾那些惡心的狗屎了。
白淩霄在房梁上倒挂着,已經有好一會兒了,其實他也想上去但是體力不太好上不去。他的頭朝下,身體懸在空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開始感到有些頭暈目眩。他理解不了那些蝙蝠是怎麼不頭暈的,血液湧上頭部,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他強忍着這種不适。
老頭聽到動靜,轉過身去,一眼便看到了正準備往門外跑去的林富貴。林富貴見自己已經暴露,索性直接沖出門外,但還沒等他跑到木圍欄處,就被老黃狗擋住了去路,淚水順着眼眶流了下去,強忍着哽咽隻好又跑回屋内。
林富貴剛跑進屋裡,一腳踩在水桶上,濺起的水花弄濕了他的褲腳。暗自罵了聲,他急忙踢開水桶,向前邁了兩步,卻不料又踩到了一坨狗屎,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恐懼和憤怒。他氣得跳了起來,而此時,他恰好看到了臉色蒼白的白淩霄。
然而,預想中的場景并沒有出現在老頭身上。白淩霄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身體失去平衡,直直地掉了下來,不偏不倚地壓在了林富貴身上。
那張富貴的臉與狗屎來了親密接觸。
狗屎:“哦,傑克~~”
富貴的臉:“哦,肉絲~~”
林富貴從地上撐起來可手掌也沾有狗屎,剛撐起又滑下去。
老頭拿來掃帚,用掃帚杆子打在白淩霄背上。
再次撐起來的林富貴又與狗屎來了親密接觸。白淩霄吃痛地捂着腦袋,從他身上爬起來。其實,這點痛楚對白淩霄來說不算什麼,老頭隻是想給他們一點小小的教訓罷了。可白淩霄被吓壞了,出于本能反應,他迅速用淩霄花将老頭緊緊纏住。
原來,老頭曾是一名獵人,而那隻老黃狗也一直跟随他狩獵,早已養成了對妖氣敏感的習性。此刻,白淩霄散發出的妖氣讓老黃狗立刻察覺到異常,它沖向白淩霄。
白淩霄徹底釋放出自己強大的妖力,瞳孔瞬間變成血紅色,無數淩霄花如藤蔓般迅速爬上房梁,蔓延至整個房間。老頭雖然年事已高,但曾作為經驗豐富的獵人,他的身體素質依然強健。面對白淩霄的攻擊,他奮力掙脫纏繞的淩霄花,順手拿起牆邊角落裡的砍柴刀和弓箭與白淩霄打起來。
此時,林富貴等人已經被吓得面色蒼白,渾身顫抖,蜷縮在角落裡,不敢動彈。屋内空間狹窄,無法盡情施展身手,白淩霄隻好飛身躍出屋外,老頭緊随其後。
林富貴等人在角落裡待了很久,直至草叢邊傳來蛐蛐的輕鳴,田間傳來一兩聲蛙噪,螢火蟲如流星般閃爍。
他們才回想起來,白淩霄可能還在和老頭對打,林富貴想着不能讓爹爹買的小妖這麼快就死了,必須要去攔住老頭。
林富貴擦了擦臉,把臉上的粑粑基本上擦掉了一些,他臉上還是有些黑色的“泥”。
跟班們覺得有點臭就遠離了林富貴幾厘米,這細微的動靜被正處于敏感期的林富貴撲捉到,他怒道:“你們之前不是說,不管發什麼事都站在我身邊,還能幫我擦屁股,甚至手上有屎都舔了。怎麼,不舔了!?”
跟班們剛伸出舌頭又收回去,味實在是太大了,但凡味不大眼一閉,心一橫就舔了。
後山紅光乍現驚起山林鳥獸,似地獄的紅光照在剛踏出門的林富貴臉上。
他頓覺不妙,帶着跟班往後山趕。
不好是小妖那方向,肯定出事了。
小妖……不會死了吧!爹爹剛買回來不久啊!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出事的會是老頭。
老頭是經驗豐富的獵人,斬殺過的妖不少于白隻,怎麼可能被一隻小妖打過。
林富貴看到老頭被自己的腸子挂在樹上時,看到白淩霄滿手血腥時,看到地上的内髒在被幾隻烏鴉啃食。
他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白淩霄恐怖的模樣眏在他眸中。
老頭終究還是老了,一路上他思前想後,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料到出事的竟會是老頭。
老頭可是經驗豐富的老獵手,斬殺過的妖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又怎會被一隻小妖輕易擊敗?
當林富貴看到老頭被自己的腸子高高挂在樹上,看到白淩霄滿手血腥,看到地上的内髒正被幾隻烏鴉肆意啃食時,他胃裡一陣翻湧,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而白淩霄那恐怖至極的模樣映在了他的眼眸之中。
老頭啊,終究還是敵不過歲月的侵蝕,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