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跑到附近的花叢邊,摘下一朵花苞、撿地上的落葉塞進嘴裡,理智還是占了上風。
那位喂他水的女孩在花叢邊見到白淩霄跑到他身邊。
“你在幹什麼?”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
“餓…我餓…”白淩霄帶着哭腔地回答道。
他回頭眼中閃着紅光,手中握着幾片花瓣。
她被吓到後退幾步,但還是關心地詢問道:“你…你沒事吧!”
白淩霄沒理她繼續吃着手中的花瓣,警惕地看着眼前人。
她把手攤開,手中是一塊晶瑩剔透,清香撲鼻的桂花糕。
白淩霄看到後,紅色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他咽了咽口水,盯着那塊桂花糕。然而,他并沒有立刻沖上去搶奪,而是保持着警惕,觀察着眼前人的舉動。
她說:“沒毒。”說着掰下一小口吃進嘴裡。
白淩霄看着她的動作,又咽了咽口水
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然後假裝掰下一小塊放進嘴裡,細細咀嚼着。
白淩霄這才奪過去吃下,雖然很多,但是對于他來說已經夠了。一口下去,舌尖上盡是淡淡桂花香味兒。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享受着這份美味帶來的愉悅感。
他慢慢咀嚼着,感受着口中的香甜,同時也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小時候母親還在的時候,也曾給他做過這樣的糕點,那時候的他覺得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
他恢複一些理智,舔了舔嘴唇問:“你叫什麼名字?……還有謝謝你請我吃糕點。”
她小聲說道:“………林夢弟。”聲音輕柔得像一陣微風,輕輕拂過白淩霄的心弦。
白淩霄微笑着,輕聲重複道:“謝謝你請我吃糕點。”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
又道:“這麼好的姑娘怎麼會叫夢弟呢?那個小胖子還不如叫喜姐。林兒,你更适合叫林夢璃,我希望你像琉璃一樣晶瑩剔透,光彩照人。”他的聲音帶着一絲調侃和溫柔,讓她心頭一暖。
林夢璃心頭一驚,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名字會引起他人的注意。她低下頭,微微一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喜悅。
夜晚靜靜地,月亮亦靜靜地,隻有兩人。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林夢璃是地主家的大女兒,家中的人不待見她。
她問:“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白淩霄”他說道。
林夢璃小心翼翼地将手帕放在一旁,然後拿出一瓶酒,輕輕地倒在了手帕上。她緩緩地拉起白淩霄的手,溫柔地擦拭着他的傷口。
白淩霄微微皺起眉頭,不由自主地把手縮了回去,但很快又被林夢璃緊緊地拉住。
"我知道這樣可能會很疼,但是如果不消毒的話,傷口可能會感染。你忍耐一下,好嗎?" 林夢璃的聲音輕柔。
白淩霄默默地看着她,眸中帶着霧氣。
林夢璃再次拿起手帕,小心地擦拭着白淩霄的傷口。每一次接觸都讓白淩霄的身體顫抖一下,但他始終咬緊牙關,強忍着疼痛。
當林夢璃完成最後一次擦拭後,她擡起頭,卻驚訝地發現白淩霄的淚水已經從眼眶中湧出,順着臉頰滑落。
她愣住了,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她輕輕地伸出手,撫摸着白淩霄的頭發,柔聲說道:"淩霄,你看,現在是不是感覺好多了?傷口已經清理幹淨了,不會再那麼疼了。"
白淩霄記得自己剛來的時候,看到過一個姑娘,當時她躲在一棵樹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們。
他突然開口說道:“躲在樹後的人,是你吧?”
林夢璃有些驚訝地看了過來,臉上泛起一抹紅暈,輕聲回答道:“原來淩霄看到了。”
他們相視一眼,微微一笑,随後在月光的映照下各自離去,夜晚重歸靜谧。
雲霞為朝曦所染,池中映着朝光。
他踩過地上的落葉和花瓣,腳步聲清脆作響,仿佛在預示着将要發生什麼。穿過那殘缺不全的花叢時,他停下腳步,狠狠地踢了一腳那個熟睡中的孩子。
林富貴的聲音充滿了怒氣,他怒視着白淩霄,大聲吼道:“喂!小妖!你對我的花園做了什麼?你要賠償!否則,我會告訴我爹的!”說完,他一把抓住白淩霄的衣領,像拎起一隻小雞一樣把他提了起來。
白淩霄睜開那雙如同被霧氣籠罩的朦胧雙眼,眼中閃爍着淚光,可憐巴巴地看着林富貴,似乎在向他求饒。
然而,林富貴對此視若無睹,他将白淩霄扔到地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冽地說道:“你必須賠償我因你而遭受的損失,包括你對我的無禮行為以及破壞我的花園。”
“可是我餓…我餓了,實在沒忍住。”
白淩霄無助地望着他,為了不再被打,還是乖乖地低下頭,開始翻找身上所有的口袋,試圖找到一些可以用來賠償的東西。經過一番搜索後,他發現自己身上竟然隻剩下一枚孤零零的銅闆。他緊緊地握住這枚銅闆,内心掙紮一會,舍不得将它交給林富貴。
然而,當林富貴看到這枚破舊不堪的銅闆時,頓時感到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憤怒地叫來掃地的家仆,命令他們狠狠地揍白淩霄一頓,以發洩心頭之恨。
白淩霄一隻手捂住頭,一隻拿着那個被人瞧不起的銅闆,那銅闆是野孩子們辛辛苦苦賺來的。憶起曾經的日子,心頭又是一陣痛。
若是狗兒沒有背叛…若是他們還在那該多好啊!若是,若是…………
若是一切尚未發生,那麼他們或許依舊會在那蜻蜓輕點夏水的溪邊。溪水澄澈透明,水面上泛起絲絲漣漪,他們笑着打水漂,鬧着重來定勝負。
林富貴叫停家仆,語氣略帶輕蔑地笑着說道:“除非你去做個事,要不然我絕不放過你。”
白淩霄隻好點點頭答應,他未曾意識到自己即将身陷泥潭。
林富貴丢給他一塊髒兮兮的饅頭,留下一句話:“吃完在宅子外等我。”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一幕恰好被路過的林夢璃看到,她急忙跑到白淩霄身邊。
“他又欺負你了?”林夢璃關切地問。
白淩霄點點頭,低聲回答道:“嗯。”
林夢璃了解林富貴,知道他肯定會讓白淩霄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于是,她提醒白淩霄:“他說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
然而,白淩霄沉默不語,似乎有難言之隐。
林夢璃歎了口氣,繼續追問:“淩霄,他怎麼威脅你的?”
白淩霄無奈地回答:“如果我不按他說的做,他就要告訴我爹爹。”
聽到這裡,林夢璃心疼地看着白淩霄,她伸出雙手輕輕捧住白淩霄的臉頰,溫柔地說道:“淩霄,記住,不要去作惡行兇,不要去毀人害己。”
白淩霄:“我…我記住了。”
林夢璃聽到答複這才走開,白淩霄把手中的髒饅頭吃完就趕忙到宅子外等了。
他見一輛馬車停在院子外,宅子大門被仆人拉開衣着華麗的人走了出來。
林富貴在仆人的攙扶下坐上馬車,他看了眼白淩霄,道:“喂,孽畜你也上來,搞的我好像欺負你似的。”
白淩霄小心翼翼地踏上馬車,然後輕輕地坐在車廂的邊緣處,生怕引起林富貴的注意。他的眼神緊張而警惕地看着林富貴,他是真被打怕了,時刻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情況。
林富貴看着白淩霄那副畏縮的模樣,心中湧起一絲得意和滿足感。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對白淩霄說道:“小妖,如果這次你能做得讓我滿意,那麼我可以考慮放過你,甚至還會每天賞你一個饅頭吃。怎麼樣?是不是很誘人呢?”
聽到這話,白淩霄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對于他來說,饅頭簡直就是一種奢侈品,因為他從來沒有嘗過這種食物。除了方才那個髒兮兮的饅頭,他對其他的山珍海味一無所知。此刻,他的腦海裡充滿了對饅頭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