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決定繼續試探一下念奕舟的身份,于是開口問道:“既然你實力不弱,又有皇帝護着,怎麼還會有人能傷到你呢?”
之前的試探以失敗告終,還被念沉打斷并且産生了誤會。這一次,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問出個結果來。
念奕舟的表情依舊平靜,他淡淡地說道:“天天,我以前的事情不用你管。”
玉天聽到這話,心裡有些不滿,他提高了聲音說道:“奕舟,你到底在回避什麼!難道你有什麼事情不想讓我知道嗎!”說完,他原本褐色的瞳孔突然變成了綠色,緊緊地盯着念奕舟。
念奕舟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身體竟然無法動彈,窗戶亦被忽然關上。他憤怒地吼道:“玉天,你不就是想讓我回答你那些問題嗎?”看到玉天慢慢地靠過來,他深吸一口氣,接着說道:“百獸集中有相關的記載,森林長子和其他的森林之子本來就有所不同,隻要仔細觀察書中的插圖就能分辨出來。你既然是森林長子,那你說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我是念家的次子,這一點你應該也已經看出來了吧,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玉天瞳孔漸漸從碧綠到褐色。
寒風無情地撞擊着窗戶發出“哐哐”的聲響。窗戶被猛地吹開,冰冷的風如潮水般湧進房間。幾片晶瑩剔透的雪花趁機飄落進來,然後緩緩地降落在地上。
寒冷刺骨的冬風如利刃般吹割着向念奕舟的身體,他不禁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仿佛遭受了一股無形的沖擊力,令他的胸口陣陣隐痛。然而,那股嚴寒卻無孔不入,持續侵蝕着他的肌膚和骨髓。
念奕舟背對着玉天,将自己那雪白而光滑的後背展現在空氣之中。背部毫無任何受傷的迹象,玉天滿心失落,隻能默默地将目光移開。原來,念奕舟并非故人,那麼真正的故人究竟又在何處呢又或者早就離世……
他緩緩擡起眼眸,凝視着玉天,眼底瞬間閃過一絲凜冽的寒意,但轉瞬即逝。玉天将窗戶緊緊關閉,沉悶地吐出一句:“抱歉。”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寒風在窗外呼嘯而過的聲音依稀可聞。
念奕舟看着玉天,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輕聲問道:“玉天,你最近老是出神。是在想什麼嗎?”
玉天的目光有些茫然,似乎沒有聽到念奕舟的話。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找人。”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念奕舟的語氣變得溫和起來,他關切地問:“玉天,你找多久了?”
玉天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那些與故人在一起的往事,在他的記憶中已經變得模糊不清,然而,那些刻骨銘心的傷痛卻始終萦繞心頭,如同一根根尖利的刺,不斷刺痛着他的心髒,似乎要把心髒處處紮出個窟窿才罷休。
“既然找這麼久沒找到,可能早就……”頓了頓:“在遠亦沒天涯遠,滾滾紅塵中定能相逢。更何況天天你是永生。”念奕舟試圖安慰玉天。
然而,這句話卻如同導火索一般,瞬間點燃了玉天心中的怒火。他突然暴怒起來,對着念奕舟吼道:“你懂什麼,什麼天涯什麼紅塵!他不可能死了,他說過每年春天都會回來看我,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玉天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和不甘,仿佛要将整個紅塵都撕裂開來,勢必要将故人找出來,不管是紅塵還是陰曹地府。他的聲音在藏書閣中回蕩,回音在藏書閣内回蕩。
念奕舟歎了口氣,輕撫他的臉說道:“天天,森林長子為得是衆生不是一人!為己則私,為衆則公。為公不為私。
玉天拍開他的手道:“你算哪位!!?”
不過就是念家次子而已,就憑你的身份也配!!?
你配!
這種複雜的情緒一直在玉天腦海中交織着,一會希望念奕舟是故人,一會又希望他不是,嫌他髒。對念奕舟愛恨交加,愛他是因為他與故人相似,恨他亦是如此。
念奕舟語氣柔和地說道:“玉天啊,有時候你應該放下自己的身份和架子,去認真傾聽别人的意見。”
然而,玉天卻毫不客氣地回答道:“滾!”
就在這時,隻見念奕舟拿出精緻小巧的楠木盒子,他打開盒子伸手蘸取了一些朱砂,然後對着玉天眉心淩空一指。
瞬間,玉天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原本身處藏書閣的他,此刻竟然來到了一片森林的中心。
在這片森林的中心,有一個湖泊,湖水十分平靜。而在湖泊的中央,故人站在那。他正朝着玉天緩緩走來,赤着腳踩在湖面上,每走一步都會引起湖面上泛起一圈圈漣漪。
故人邁着輕盈的步伐緩緩地靠近玉天,他的動作優雅而輕柔,仿佛生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一般。他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玉天的臉頰,感受着他肌膚的溫度和柔軟度。
此時,故人臉上戴着一層薄薄的白色面紗,将他的面容完全遮住。這層面紗如同雲霧般缭繞在他的臉龐周圍。透過面紗,可以隐約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線條柔和的嘴唇,但具體的容貌卻無法看清。
“别選我,先紅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