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竹“等等。”
掌櫃擡手讓夥計停下,隻要還有一點離開這的希望他肯定不會錯過。
掌櫃立馬開口問“你有?”
他見淩竹穿着樸實,一身上下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往淩竹身後一瞥,他心裡一驚——瞥見了箭羽,這說明淩竹帶了箭還不隻一支。
他難道要搶,搶了也打不過啊!夥計怎麼沒早點看見,那些夥計幹嘛去了,有人帶箭也不收嗎?說一聲也行啊!掌櫃心想。
淩竹拿出玉牌,方型的玉牌打磨精細光滑,玉牌以竹外邊框内刻“淩”字。
掌櫃态度立馬轉變,淩竹對掌櫃說了些話,半醒的妘梅沒聽清他說了些什麼,隻知自己又被他救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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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梅搖頭無奈笑笑,冬日的晚風比往常更涼,晚風吹起她鬓角的頭發顯得她那樣蒼白無力。
“公子,若不是您這些陳舊往事不知還要多久才能想起。”妘梅沙啞的嗓音說道。
又問道“那方才我身上的黑氣是什麼?”
念奕舟簡單給她解釋了一下,她點了點“難怪之前不記得,多謝念公子救命之恩。”
魔氣附在身上會将被附身者美好的幻想放大,當自身陽氣被吸食盡時成魔,同時感情也将被吸食,以後便是嗜血的魔毫無一點感情可言。
妘梅應念奕舟及時将魔氣消除才沒成魔。
念奕舟笑道“溪兒,客氣了。若姑娘不建議,叫我念奕舟吧!叫公子太過生疏。”頓了頓,道“溪兒,方才所說亂世的景象如今還存在?”
他隐居山林多年,不知塵世大局如何。歸城時,都中的繁華讓他以為這就是大局之景,卻不知都外仍是亂世。
妘梅點頭确認。
可能是今晚晚風太涼,念奕舟面色蒼白咳了幾聲。玉天站在念奕舟後面,手心出現淡紅色 ,玉天将手擡起懸在念奕舟背後,沒碰着他而是隔着些距離。
念奕舟面色恢複了幾些血色,轉過來對玉天笑了笑。
玉天看向别處,念奕舟尴尬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回過頭繼續問妘梅了。
玉天覺得自己越來越矛盾了,明明方才認為他很熟悉,過一會又沒了。明明故人皎潔無暇似神明,而看遍煙火染盡塵埃的念奕舟偏偏是那位故人。
方才幻境中的場景太真實,玉天一時無法直視念奕舟,大概是太思念錯把他看成故人的模樣。
初見于春滿人間之時,埋沒于大雪紛飛之日。
是我沒保護好你……
玉天又想起關于故人的事情,另一隻手揉了揉眉心,頭又開始隐隐作痛了。
當聽到還有魔氣殘留人間,他一驚,魔君還可借此機會重返人間!到時會是十幾年前的景象,烏雲遮住日月、火光照亮着人們惶恐不安的臉,他便又想起那日……
魔氣、夢中的血池肯定與魔君重返人間有關,看來要抓緊時間查出魔氣的位置。
念奕舟對妘梅溫柔說道“那溪兒姑娘記不記得魔氣的位置。”
妘梅聽此話,聲音應恐懼而顫抖“在離開客棧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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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梅漸漸醒來,淩竹早不在身旁。妘春手中提着别的行囊,她猜都知道是淩竹給她們的。
她們再次踏上去南城的路途。
“等等,你們也是去南城的嗎?”身上披着黑鬥篷内穿玄色圓領長袖衣裳,一看就是商人。
妘春沒理他而是拉着妘梅走得過快了,商人怎麼可能一個人出現在這?還問她們去哪?
商人看出她的顧慮,追上去解釋道“哎呀!我的商隊在那邊,不信可以去看看!”又道“你們的方向一看就是去南城避難的難民。”見她們沒停下的意思,繼續道:“收留難民的話是别人瞎編的!”
妘春這才停下“你怎麼知道是瞎編的。”
商人“你們有所不知,南城最近查的嚴,外來者要有城主給的玉牌才能進。”
妘春“你們能進?”
商人“對啊!商人可以進城售賣東西。”
妘春“那叫我們幹嘛,難道你們販賣人口!”
商人連忙解釋“不不不,我可以幫你們進去,那時就說你們是随行的人手,這不就可以了。隻不過……”
妘春“隻不過什麼?”
商人“隻不過我們真的缺乏人手幫我們搬貨物,進城後你們隻要幫我們搬貨物。”
妘春一聽就聽出其中有問題“你們不找強壯的男子,偏偏找我們,不覺得奇怪嗎?”
商人“周圍沒強壯的男子了,我們也是此時才想起,便在周圍找難民。”
又用一種“我是為你們好”的語氣說道“你們不是想進城嗎,我們可以進就是缺乏人手,你們幫我們,我們也幫你們。”
妘春也沒進城的辦法,她們沒玉牌進不去,隻好同意。
本以為前途是光明,未曾想是踏入深淵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