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充滿“資本主義”的安慰對松田春奈很是有效。
她一掃之前的卡頓,靈感大爆發,埋頭在桌前“庫庫”畫稿。
就算是有了思路,她也沒把平闆收起來。
而是繼續把那張東西方神仙拼盤圖當作屏保,支在桌子上,放到一擡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迹部景吾見狀問道:“你不是有靈感了嗎,怎麼還擺這個?”
松田春奈頭也不擡地答道:“萬一收起來就沒有了呢?我現在之所以能靈感噴發,說不定也有我剛剛賽博做法的一部分原因呢。”
迹部剛想吐槽,就被松田春奈的下一句話堵住了。
“也許就是因為我祈求上蒼的心靈過于真誠,終于他們被聽見了,所以才派迹部你來鼓勵我,讓我心想事成。”
這一記直球來得太過突然,讓迹部景吾瞬間失語。
他摸了摸耳朵,好吧,看來成為朋友也不全是好處。
雖然閑聊的時候能讓她卸下心防,暢所欲言。但這種直白的表達也會讓自己滋生更多的貪念。
迹部景吾佯裝不在意,卻用她可以聽見的聲音,小聲咕哝道:“迷信不可取。”
“我這頂多叫選擇性迷信。”
“那又是什麼?”
“對我有好處的就信;反之就不信。”
“……”
松田春奈和朋友打趣鬥嘴的時候,幽默又有梗,聲音清澈得像是從石縫裡汩汩流出的山泉。
迹部景吾還沉浸在自己剛剛晉級為真朋友的得意中,一邊興奮,一邊惶恐。
擔心這是場随時就想要醒來的美夢,所以總想引逗她說更多的話,來證實一種真實感。
想方設法的抛話題,努力營造出一種自己在和她閑聊的狀态。
隻要聽見她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回蕩,他就像是在沙漠裡見到了綠洲的旅人,心裡甜滋滋的。
松田春奈低着頭趕稿,右手一直在平闆上來回滑動。
她濃密的頭發如同雲朵般輕盈,從她的肩膀處墜落。為了不遮擋視線,她把頭發往耳後别了好幾次。
但由于頭發太厚,隻要她稍微動一下,發絲總會不經意間地滑到前面來。
迹部景吾看在眼裡,右手放在第一格抽屜處來回猶豫。
自從松田春奈在這兒辦公開始,他就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女生平日裡會用到的所有日常用品。
上到她睡午覺可能會蓋的毯子,但由于學生會工作一直很忙,目前還沒用過。
下到發箍發繩等零碎飾品,還特别有心機的每樣都買了兩個,滿足自己擁有情侶同款的念想。
他無法看到她的全部表情,隻能通過眉眼部分來推測她的心情。
眼見着松田開始皺眉,眉心處攢起一個尖尖,迹部立刻拉開抽屜,裝作找東西的樣子:“嗯?我這裡怎麼有個發箍?”
松田春奈沒帶皮筋,被頭發搞得正心煩。聽到這句話後,立刻豎起耳朵,眼睛pika pika地看向他,問道:“迹部,你能把發箍借我用一下嗎?我忘帶發繩了。”
迹部景吾順理成章地遞給她。
松田春奈一拿到手,就覺得發箍做工精美,右側甚至還有幾個翩翩欲飛的蝴蝶,十分逼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得。
她來冰帝隻有幾周的時間,對各種奢侈品還處于模糊朦胧的階段。就算别人在她面前炫耀,她也看不出來牌子。
隻是大概知道包和衣服可能會有大牌,但對這種飾品是完全沒有概念的,所以松田春奈戴得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看着自己精心挑選的發飾,在她的發間安靜呆着,迹部的心裡很是滿足。
他終于理解為什麼父親的工作那麼繁忙,還是會抽出時間經常去拍賣現場為母親帶回各種寶石。
巨龍雖然喜歡亮晶晶的寶藏,但也會沉迷于打扮愛人的樂趣。
“這都是學生會的福利,沙發旁邊的那個櫃子裡放的都是女性用品,需要的話可以随時去拿。”迹部景吾說道,“這個發箍估計是工作人員整理的時候落下了。”
沒等松田開口,迹部就一秃噜将話全說了出來,不給她任何一點誤會自己的可能性。
松田春奈完全沒往别的方面想,她的朋友本就不多,另一個還是同性。所以在處理異性好友的态度上,還不是很熟練,隻好憑感覺先照搬和宮崎優子的相處模式。
在她看來,既然大家已經是朋友了,那麼就代表關系已經固定下來,沒有别的可能性了。
“嗡嗡嗡”的一陣手機聲傳來。
松田春奈一擡眼皮,發現是自家哥哥的電話。
她畫得正入神,不想被打亂思路。直接伸手挂斷了電話,給他回了訊息解釋道:“剛有靈感,正在畫稿,放學再聊。”
松田陣平一看消息,腦海中的警報立刻拉響了。
自從他上警校開始,除了周末休假回家,每天雷打不動按時按點給她發送“上學日報”。
内容涵蓋今天學了什麼,食堂吃了什麼,和同期做了什麼,以及又被教官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