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門太寶殿内,宗門弟子整齊地站着。宗主正在清點人數,餘光卻瞥見一個空着的蒲團。
弟子們向來是不敢缺席,今日是誰如此大膽?
他不悅問:“這個位置是誰的?”
“回宗主,是小師妹月尋沒來。”大弟子畢恭畢敬回答。
宗主的臉色瞬間柔和下來:“是月尋啊,她怎麼沒來呢?”
有幾人面面相觑,臉上的神色皆心虛不已,其中一人眼珠子滴溜一轉,面不改色回答道:“啟禀宗主,小師妹昨日偷酒喝醉了,今日想必是誤了時辰,請宗主不要責罰小師妹。”
回答的人是宗主的女兒程明珠,此番回答讓周圍的人心中對她很是贊許。
誰人不知小師妹月尋是天山門罪人前任宗主的女兒,修煉資質奇差且偷懶耍滑不知進取,前幾年還生了場大病,現任宗主願意收留她都算不錯了,現任宗主女兒還對她頗為照顧。
*
月尋作為太極拳傳承人因一次意外靈魂穿越,附身到了這個廢柴病弱的女弟子身上。
原主父母雙亡,在門中毫無地位,就像一個透明人,經常被同門忽視甚至欺負。
月尋剛醒來時,隻覺渾身無力,腦海中還殘留着原主痛苦的記憶。
今日宗主将會有大事告知務必讓所有弟子準時出席,好在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月尋來到殿中的時候,便聽到殿中人的談話聲。
當月尋來到殿中時,聽到了衆人的談話。她冷笑一聲,原主昨日被人灌酒沉湖,早已死去,如今的她可不會再像原主那樣軟弱可欺。
程明珠,表面上對她和善,背地裡卻派人欺負原主。
昨日灌酒之時她雖不在,但她必定是幕後主使。
既然她這一世有幸在原主的身體活着,那她絕不會再讓它受到傷害。
“程師姐可别亂說話。”
響亮的聲音從大殿口傳來,衆人轉頭看去,隻見一位頭發淩亂、渾身濕漉漉的女子站在殿外,頭發下那張灰蒙蒙的臉,依稀可辨是他們正在讨論的小師妹月尋。
“這不是月尋嗎?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也太不尊重宗主了吧!”
“沒爹娘養的就是沒規矩,真是丢咱們天山門的臉啊!”
議論聲在月尋耳邊響起,她卻隻是淡淡一笑,向宗主拱手作揖:“拜見宗主。”
程明珠仿佛見到鬼一般,她心中惴惴不安。
月尋不是掉進湖中了嗎,難道沒死?可她明明……不過,她害怕什麼?那些人不敢供出她,她可是宗主的女兒。她心中雖波瀾起伏,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擡眸時,眼中情緒已恢複平靜,嘴角露出從容的微笑。
宗主皺眉,關切問:“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月尋看見那關懷的眼神如果不是帶有原主的記憶幾乎會以為他是真的在意自己。
站在不遠處的兩名女弟子不由得緊張看向月尋的方向。
月尋察覺到她們的視線,眼神處變不驚道:“昨日程師姐生辰賀宴,我喝了酒,不小心失足落入千百湖中。”
她确實喝了酒,但那是被逼迫的,之後還被推進湖中,隻是現在沒有證據,若貿然說出,隻會惹來非議。
那兩名女弟子見月尋沒把她們供出來,松了口氣,心想以月尋的膽子,肯定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放肆。
“這,難道她現在才從湖中起來?在湖中待了一晚上嗎?”有人議論月尋衣裳還是濕漉漉的滴水。
“避水術全宗門就隻有宗主會,她一個廢柴怎麼可能會?”
宗主疑惑地打量月尋,的确如同衆人所說的那樣,渾身上下全部濕透。
“宗門裡喝酒也不是什麼大事,明珠啊你也得好好照料一下師妹啊,快去幫月尋擦擦身上的水吧。”宗主關切說。
程明珠點頭應是,帶着月尋到角落裡,侍從将巾帕遞到她手中,她伸手接過。
程明珠很是嫌棄月尋身上髒兮兮的水泥,若不是在衆目睽睽下她才不會做這種事。
“宗主對月尋可真是好啊,不僅遲到了不怪罪她,連偷喝酒也不責罰。”
月尋對這些恭維奉承之言充耳不聞,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程明珠。
放心,她一定會幫原主讨回公道的。
月尋握住程明珠放在她頭上的手腕,冷冷地說:“不必勞煩程師姐。”
程明珠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心中一驚,這丫頭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是她的錯覺嗎?竟覺得眼前這個丫頭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月尋的眸中寒光驟現,讓程明珠心下一驚,但她很快穩住心神。
她程明珠是什麼人?豈會被區區小丫頭吓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