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萊:“給你喝的。”
季浮燈本想說自己不渴,但對上寶萊炯炯有神的眼,好像拒絕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他遲疑着把水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對方滿意一笑,此時的笑容和兩人最初見面時又不一樣了,全然一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所以你得說實話幫我忙”的表情。
好熟悉的表情——以前同事就是這麼讓他加班/幹活/帶飯的。
還沒等他開口,對方就先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地靠近:“問你個事,你知道……道具嗎?”
寶萊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浮燈,想要從對方的微表情中看出點什麼。
眼神沒有心虛地錯開,眉頭、嘴角、臉皮都沒有抽動,水瓶穩穩地握着……
沒有?
現在輪到寶萊要皺眉了。
她不是很懂表情分析,看着對方态度挺正常的,但怎麼總覺得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寶萊狐疑地盯人好一會,對方神色如常,還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好奇。
真的不知道?
難道那幫引路人和官方的嘴都這麼嚴?
不會就她一個人在饞那個非一次性道具吧??
寶萊失落地坐回車廂,腦子已經開始盤算别的念頭。
等從幸福醫院出來,還有機會的話不如去5區看看?
5區是瘋兔子最開始出現的區域,與2區相鄰,中間隔着條旅人江。
瘋兔子行蹤成謎,寶萊隻記得他在5區出現,繞了一大圈,最後才來到互助會主要駐紮的3區。
除此之外,他中間去了哪、經曆了什麼、失蹤前是否離開3區等等等等,寶萊都想不起來了……這有點像打支線的時候發現自己選錯了選項,有點後悔但不多。
如果去5區的話還要把季浮燈帶上,因為寶萊尚未弄清道具能否重複出現,也不知道道具出現的契機是和區域有關、還是和人有關。
這意味着她要保住瘋兔子的命直到道具出現……天,這要是被隐士知道了她說不定要被打死。
季浮燈看身邊女生的表情變來變去,想了想,又去拿了瓶新的水,擰到一半就停下,然後遞給寶萊:“要喝水嗎?剛開的。”
寶萊正想到隐士的“兔子陰謀論”,回過神看到面前這個腦袋空空一無所知的瘋兔子,忽然很想笑。
隐士知道瘋兔子沒回來嗎?一定是知道的。
可追殺瘋兔子的人停過嗎?沒有。
可憐可憐,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可憐,什麼都知道的人也可憐。
這注定是一條有去無回的旅程,早死晚死有什麼不一樣呢?
寶萊接過水喝了口,然後理所當然地送回去。男人沉默地把水瓶擰上,放回她身旁。
不如随心所欲,滿足遺憾的好。
比如……讓一個預備瘋兔子為自己服務。
太陽毫不吝啬地将陽光和豐收稻田帶來的暖烘烘的滿足感一并送給人類,驅散樂康小區如影随形的陰冷氣息,将人們帶回到充滿希望和留戀的現實中。
金黃稻田逐漸遠去,成為逝去的美好世界的餘晖。
運輸車的喇叭被人為關閉,幸存者們似有所感地一個個站起,扶在搖搖晃晃的車廂邊上眺望。
沒有想象中厚重高聳的銅牆鐵壁,隻有一圈低矮的籬笆可有可無地限定範圍,沒有哨兵時刻巡邏,隻有一輛輛各式各樣的車停在門口,然後被人指揮到一邊。
行人匆匆,臉上卻無多少緊張神色,空氣中傳來各種食物的濃郁香氣,甚至有孩子被家裡大人帶到附近的田野玩鬧。
如果沒有随處可見的帳篷睡袋和身着制服的士兵,這裡更像是忽然爆火導緻遊客密集的網紅農場。
第二臨時安置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