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鸠占鵲巢”,講的就是鸠這類生物不會築巢就搶占别人的巢穴。
同樣的,幸存者中會出現一小部分人會有意或無意搶奪他人的氣運,具體表現為遇到危險時主動陷害他人,或被動出現各種意外在【鸠】的同伴身上等,總之是損人利己的。
可偏偏,【鸠】在副本結束後還有更大概率獲得道具。
毫無道理,毫無公平可言。
孟幼蘋就是這樣一個【鸠】,而她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自身的危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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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寶萊等人離開後,小李思索片刻,摸了摸口袋發現日記本被寶萊借走就沒再還回來,頓時有些懊惱。
她将自己口袋裡撕下來的線索沖進馬桶,然後開始尋找寶萊所說的“對面寝室”。
如果路上能遇到她們,就不試着加入了,免得引起懷疑。
小李一邊想着,一邊熟練地開門關門,盡可能将寝室位置刷新到更接近出發點。
但刷新是毫無規律的,小李幾次迎面撞上檢查員。
若非走廊燈亮起,小李是無法第一時間認清面前這堵肉塊遊走的牆是檢查員。多虧那一閃而過的直覺才讓她趕在尖頭伸進來前關門,避免檢查員破門而入。
寝室門被“哐”的關上,在走廊中回蕩着巨響。
檢查員看上去更生氣了,它的身軀肥大到可以擠滿整個走廊,因鼓脹過快而撕裂開的傷口正不斷滲出腐蝕□□,在牆面上發出滋滋聲響。
這層樓多了幾個外來者正在制造混亂,而它近在眼前卻總是抓不到。
都怪那些蟲子!
檢查員發出低啞的怒吼,它緩慢地移動着,用自己身體擠壓着這條走廊,力求不放過任何一絲縫隙。
寶萊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哇哦了一聲:“金并。”
寶萊開門的動靜吸引了檢查員的注意,它原本緩慢前行的動作陡然加快,摩擦在牆面地面上的肉塊成了推動巨大身軀的動力,讓它不至于卡在走廊。
“等等!我是來交朋友的!”
寶萊不退反進,将身後的行李箱拖出來,用力推到檢查員面前。
行李箱滑了好長一段距離,停在中間位置。
寶萊誘哄:“我給你帶了禮物!你難道不想打開看一下嗎?”
行李箱裡是小王褪下的人皮,如果她猜得沒錯,檢查員會喜歡這個。
可盛怒中的檢查員根本不聽她的話,繼續往前沖,洶湧的血肉洪水包裹住行李箱将其吞噬,它伸出兩隻手想要抓住寶萊。
她鼻子一皺:“你不喜歡?”
檢查員那堅硬幹枯的手指已經近在眼前,寶萊甚至注意到檢查員的指縫中有血迹結塊。
哪來的血?
她俯身躲過兩手的包抄,就地一滾,準确地滾進寝室。
寶萊飛快起身,掏出兜裡的剪刀狠狠紮進緊随其後的肉塊,趁其吃痛退縮時把寝室門拉回來。
拉力與走廊的沖力對撞,關門的動作竟幹脆利落地夾下一小塊沒來得及退縮的肉塊!
她順勢将門一開——
空曠的走廊,熟悉的門框,還有右側隐約照來的慘白月光。
這是走廊的盡頭,是她原本的寝室附近。
寶萊松了口氣,她把門留一條縫避免再次移動位置,然後開燈,尋找合适的工具将那肉塊撿起來看。
上面薄薄覆蓋着一層綠色液體,像是有生命般起伏着,哪怕離開了本體也依然充滿活力。
寶萊眼睛一亮,翻箱倒櫃找出幾個塑料袋一層層包好,再放進書包,最後将書包背在身上。
出去以後說不定還能和互助會的人換道具,這可是檢查員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她把剪刀上沾着的腐蝕性液體沖洗幹淨收回口袋,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
寶萊自己的寝室此刻門緊閉,她試着推了一下沒推動,隻好去開對面寝室的門。
甫一走近,寶萊便聽見裡面細碎的翻找聲停止,她笑了一下,推開門,果不其然看到了小李。
“你也來了。”寶萊打招呼。
小李點點頭,卻不見一直跟在寶萊身後的小王和那個女生:“她們呢?”
寶萊:“鬧掰了,現在她倆一塊走了。”
她騙人時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這麼看着小李,好像能讓人輕而易舉地讀出她眼底的頹喪。
小李好奇:“發生了什麼?可以講給我聽聽嗎?”
寶萊搖搖頭,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小李聳肩:“至少你安全了。”
正打算低頭繼續找,餘光瞥見寶萊背後的包,她下意識問:“你還帶了包?”
寶萊恍若不覺,從裡面拿出日記本、一個備用手電筒,還有一對刀叉:“找來的物資都放進去了,我想着這刀叉對付檢查員說不定有用?”
“檢查員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小李應了一聲,不經意問道:“你有找到什麼線索嗎?”
寶萊搖頭:“線索太難找了……你還記得你是在哪找到的日記本嗎?”
小李:“好像就離這隔了兩個寝室,很近。”
“那跟我猜的差不多。”
寶萊沉吟片刻,看向窗外,灰藍的天空無聲訴說着時間的緊迫。
“你在這裡繼續找,我去旁邊寝室看看,說不定還有别的線索,到時候我們交換一下。”
小李臉上的笑容看不出破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