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安!——”
司安恍惚睜眼,眼前是宋淩遠鮮血橫流的臉,一雙眼睛死瞪着自己。
“宋師兄!”
司安低頭,隻見自己滿手血污。
“兇手、殺人兇手…”細碎的帶着怨怼的聲音瞬間将司安淹沒。
“我…是我…我親手…殺了他…”
宋淩遠突然歪頭,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起身,迅速靠近司安,血肉模糊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靠近司安,開口卻滿是祈求,“你……不是……要救……我嗎?”
!!!!
司安猛的驚醒。
劇烈的呼吸帶着新鮮的空氣灌進肺中,迫使他的頭腦迅速清醒,額上大顆大顆的冷汗滾下,砸落在他的手背之上。
雖然是夢境,但是他依舊不想面對這個事實。
宋淩遠,是我殺的!
司安渾渾噩噩地下床,虛走兩步到桌邊,想喝口水卻發現水壺已空。
屋内昏暗,滿地狼藉。
【請宿主注意人物狀态。】
許久,司安才低低應了一聲。
【哦。】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不就是個NPC嘛,說白了就是一串虛構的數據,他的結局如何與我這個旁觀者有什麼關系,而且他的結局一早就是定好的,如果不去更改他的經曆,那他還是會死。
想到這裡,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風息那張涕淚橫流的臉。
真好啊,會有人如此記挂。
可惜,我沒救下他,甚至還……
“咚咚——”屋門上到窗紙映出來兩個身影。
司安啞着喉嚨,“誰!?”
“是我。”是蕭婉的聲音,“你怎麼樣了?”
屋内一片沉寂。
南流景開口,“師兄,我們都很擔心你。”
南流景有那麼一瞬間的後悔,早知道就不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畢竟那并非司安本意,至于那魔物如何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附身司安,甚至連師尊都未能察覺到。
一如當日他潛入暮霄一般。
南流景小心開口,“兩天了,出來走走吧。”
屋内依舊沒有聲響。
蕭婉柔聲道,“宋師兄的事怪不得你。”
吱——
門開了,南流景驚了一瞬。
司安雖然收拾齊整,但是他認識司安近四年,從未見過他狼狽成如此模樣。
他開口依舊吊兒郎當的,“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流景,看看師兄瘦了沒?”
“嗯,瘦了……”南流景撇開目光,不與司安對視,聲音愈發低了起來,“更醜了。”
司安攏了攏額前的碎發,一如往常那般,“小屁孩,你懂什麼。”
蕭婉看在眼裡,心底卻一陣酸澀,司安總這樣,無論發生了什麼,隻要在人前,總會是這麼一副事不挂心的笑臉。
“流景。”
二人聞聲望去,是衡華,“師尊。”/“長老。”
司安從門内邁出去,與他們一道問了句好。
“可好些了?”衡華掃了一眼司安。
司安垂着腦袋,“弟子無事。”
衡華将司安打量一圈,不可聞地輕歎了口氣,便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的東西丢給了司安。
“跟上。”留下一句便轉身離開。
“啊?”油紙包打開,裡面是三個還冒着熱氣的包子。
包子?
司安再擡頭衡華已走出很遠。
他不是出宗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要幹什麼?!
可衡華沒有任何給司安說話機會的意思。
就這樣,司安一路小跑地跟着衡華出了暮霄,經過蔥郁的森林,翻過林間的小溪,進入城鎮,穿過喧鬧的街市。
一路上,兩人沒有一句多餘的交流。
一是因為司安着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二是因為,這樣的氣氛實在是太過奇怪。
“師尊,”最後還是司安忍不住開口,“我們這是要去哪?”
“好些了嗎?”還是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