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過後,方星程肉眼可見地忙了起來,整日早出晚歸,白松都逮不着他。
方星程每次回來都要超過淩晨,草草吃點白松留下的飯,有時候他累得連澡都不想洗,白松又心疼又看不下去,硬拖着幫他洗澡吹頭,方星程攬着白松的脖子笑嘻嘻:“真是我的賢内助啊,白老師。”
一句狂眼得到了白松一個肘擊和一個白眼。
“痛……”方星程眨巴了眨巴無辜的雙眼,委屈道:“白松,我都這麼累了,還要這樣對我嗎?”
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對方星程了,但是一看方星程賣可憐就忍不住吃這套的白松:“怪我怪我,我錯了,頭低一點,我給你吹好了,不然明天要感冒了。”
方星程比白松要高那麼一點兒,白松要墊着腳才能幫他吹頭發。
畢竟一個是北方人、一個是南方人嘛。
“欸,我有白松真是太好了。”方星程微微曲下了身,甜甜叫着,“愛你喲。”
白松則頗有些敷衍的意味:“嗯嗯,愛你。”
嘴角卻是上揚着的。
雖然不認“賢内助”這個稱呼,白松做得全是賢内助該做的事情。
在此之外他也沒閑着。
白松報了專業班,跟着别人學吉他和高級樂理,有空就去找王建業讨教,畢竟在這上面王建業是前輩是大師。王建業很喜歡白松,幾乎将他能教的一切傾囊以授,隻是王建業太忙了,他們好長時間見不了一次面,更多的時候隻能在微信上交流。
半個月後。
白松下課回來,方星程的鞋擺在鞋櫃上,這是這段時間第一次白松回來家裡有人在。
“方星程?”白松一邊換鞋,一邊喊着方星程的名字,“你在家嗎?”
聽到白松的聲音,書房裡傳來“啪”地一聲,白松剛要警惕,就見方星程從書房裡探出腦袋來:“你回來啦?最近辛苦了,今天換我犒勞犒勞你。”
白松舒了一口氣:“哎喲,你這話說得真是……故意給我難堪是吧?我再怎麼辛苦,哪裡能有你辛苦。”
方星程手裡的活才是真大事。
白松放好吉他換完鞋,往書房走去:“剛剛什麼聲音,你在幹什麼呢?”
“沒、沒什麼。”方星程神色詭異地緊張起來。
方星程反手推着白松出來:“忙一天累了吧?吃點兒水果喝點水?”
“好。”白松甜甜笑着,不動聲色地指揮着:“那星程哥幫我去洗點西紅柿吃呗?我換個衣服。”
一聲“星程哥”迷得方星程靈魂出竅,立馬應着去了。天殺的,白松上次叫“星程哥”還是在……方星程都記不太住。自從他倆關系熟絡之後,白松都是“方星程”“方星程”這樣直呼大名的。
而白松呢?當然也沒有去換衣服。
白松一樣想當熟悉方星程,所以方星程的神情和他不自覺的小動作都讓白松萌生好奇,書房裡到底有什麼,值得方星程這麼緊張。
眼見方星程拐進廚房,白松撤回往卧室去的腳步,鬼鬼祟祟溜去書房。
陳設沒有大變化,筆記本靜靜扣在桌面上,顯然剛剛是它被直接扣下發出的聲音。
……方星程用的力也太重了。
在“這是别人的隐私”和“我真的想知道方星程藏什麼”兩個念頭的碰撞下,白松默念了聲得罪得罪就看一眼,重新打開電腦。
映入眼簾的隻是一個搜索引擎,内容簡簡單單:表白辦法。
四個大字。
嘁,不就是表白嘛……等等,方星程要表白?
方星程要跟誰表白?方星程要什麼時候表白?
方星程有喜歡的人了?
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方星程談了戀愛,那他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嗎?方星程的對象會不會介意。
方星程還會對他很好嗎?不,方星程所有的好都應該先給他喜歡的那個人。
白松又不傻。
隻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天塌了一樣。為什麼?難道隻是因為不想好朋友有比他更親密的人嗎?可是不對,如果朋友有了喜歡的人、好的歸宿,他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怎麼全然不是那樣。
白松想不明白,魂不守舍地關上電腦,偷摸回房間去了。
百思不得其解。
他甚至絲毫沒有發現,其實他離開的時候發出了大動靜。
方星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白松出來的地方,嘴角揚起笑意。
“開飯啦——”
“開!飯!啦!”
“吃飯!白松!”方星程站在白松面前,打了個響指,喚回白松的神智。
白松被突然出現的方星程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大喊:“方星程你幹嘛!吓死我了!”
方星程委屈巴巴:“你想什麼那麼出神呢?叫你很多遍也不答應,我剛剛敲門你也不理我,所以我才隻能進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