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文沒有讓這個話題繼續,他拿過五号遞來的小木箱,遞給族長說道:“六叔,打出多少把了,這次我能帶走多少?”
六叔還要推托,見 湯文執意的态度,遂坦然接過木箱,在入手一沉的檔口,面露驚訝。但卻沒再推脫,回手遞給旁邊的人說道:“已經三千把,原本要送去上海的,後來水上的日本鬼子的炮艇多了,就暫時放棄了,你們能方便帶走?”
“三千?太好了!”
湯文欣喜的回頭吩咐道:“快聯系駁船,明早就動身,我們先帶着五百。連夜動身返回。”
“是!”
六号轉身離去聯絡不提。
此時,上海租界裡。郭偉全焦急的在四号基地房間裡亂轉,等待湯文回信。
原來,他離去後在碼頭通過他手下人搜集的情報,很快順着線找到了要找的人。并得到一條相當重要的信息。
這人叫張麻子,是張小林手下的堂主,主管一個碼頭。專門負責給日軍戰艦和軍艦籌集蔬菜水果的。
張麻子拿着郭偉全孝敬的一尊玉觀音翻來覆去擺弄着,大黃牙呲出黝黑的嘴唇說道:“兄弟,看你這身闆有把子力氣,怎麼就想着倒騰買賣呢?跟着我得了,指定比你自己幹強。”
“多謝麻爺栽培。能夠跟着麻爺,是小的福氣啊!今兒起,我陳三就是麻爺的馬前卒,麻爺指哪,小的就打哪,絕不含糊!”
郭偉全信誓旦旦的表着忠心,殷勤的給張麻子倒上酒。
張麻子很享受這種感覺,這個輾轉找到自己的小子很上道,也會來事,培養下,沒準是把好手。
他剛要端起酒杯,手還沒等擡起,一個小弟匆忙跑了進來說道:“麻爺,佐藤長官又發怒了,打了幾個苦哈和小五子,您看……”
張麻子放下酒杯,一拍桌子大罵道:“他嗎的!這個佐藤也太挑剔了,今天的菜老子親自看了,怎麼還不滿意?”
郭偉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拿起塊抹布,一邊擦張麻子面前酒杯晃蕩出來的酒水,一邊問道:“麻爺,什麼事情讓您老發這麼大火?”
“他嗎的,這個佐藤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一片發蔫的菜葉都不能有,要知道現在周邊哪有多少菜農還種菜?運途再遠,怎麼可能沒有爛的蔫的?”張麻子餘怒未消的說道。
“這也太苛刻了……”
郭偉全敷衍着,腦海裡念頭急轉,不知道這個信息對于湯文是否有用。要想将毒藥摻進蔬菜裡,不接近張小林的碼頭是不成,可要是不引起懷疑将毒藥淋上,也并不容易。
他不知道湯文能否解決這個問題,但他總覺得這是個機會,是個可以接近那些蔬菜的機會。于是,在托詞回去安排下,在張麻子趕奔碼頭時,悄然返回了四号基地,聯系上了三号,等待看看 湯文是否有辦法。
湯文在莫家村接到了三号的電文,他看着電文的内容笑了,随即燒毀電文,滿懷歉意的跟莫六叔辭行,留下六号負責剩餘的大刀運送,半夜,他就啟程返回了上海。
坐着租界洋行的卡車進入上海,湯文滿腦子裡都是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先不說日軍大軍源源不斷的逆江而上,支援南京和丹陽,上海這裡也登陸了至少兩個師團,開赴了杭州,顯然并不打算堅守,而是要拿下杭州。
這些戰局的變化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郭偉全搞到的這個信息。解決菜腐爛,這個時段還沒有人會用防腐劑一類的化學藥劑,而湯文卻知之甚詳,且已經給日本本土的方便面料包裡加了作料,就是福爾馬林。防腐,目前的科技水平,福爾馬林是最絕的,雖然對人體有害,反正不是國人吃。
根據搜集的情報,張小林的堂口壟斷了租界内的所有蔬菜大宗買賣,尤其是給日軍軍用的蔬菜,也由他負責。自己殺的那個張彪,正是下鄉收購蔬菜的。
可要是将蔬菜全部喂毒,避免不了會讓蔬菜流入租界,誤傷人命。所以,他在幾經挑選,選中了一個慢性毒藥配方。這個配方分陰陽二毒,合在一起才是緻命的毒藥,而單獨吃哪一種,對身體都無害。根據注解,毒素留存體内的時間是一個月,一個月後沒有誘發的另一半毒劑,殘存的毒藥成分就會消失。
湯文不知道藥效,一号基地裡,在他決定投毒的那一刻,已經抓了十幾個日本兵,費力的從虹口運到租界,等待藥劑配好,做實驗。看看單一是否會置人于死地。
與此同時,他根據日本人的飲食喜好,給坤甸的邵胖發電,讓其準備一批金槍魚,日本人比較喜歡的魚類之一,用冰塊運到上海,專門賣給日軍軍艦。而毒藥的誘發劑就混在金槍魚裡,想來,單獨分開,如果還有不相幹的人中毒,那就隻有一個說明了,不是日本人,那也是跟日本人有關的漢奸一類的。
這個計劃太過陰毒,毒死日軍,湯文并沒有太多的心裡負擔,可要是因此傷到了無辜的,他還是會負疚的。
回來前,湯文已經發電給郭偉全,讓其說自己有蔬菜防腐的秘方,可以保證蔬菜減緩腐爛的速度,這是家傳,也是他倒騰蔬菜的由來。
郭偉全在湯文往回趕的時候,接到電文欣喜若狂。自己猜測的沒錯,湯文真的有辦法利用上這個信息,雖然還不知道這是真的假的,但起碼能夠用上,就讓他非常寬慰了。
他在三号拎來一桶淡黃液體後,記住了交代,匆匆趕奔了碼頭,在張麻子回到貨倉裡運氣的時候,找到了張麻子。
“你說你可以讓蔬菜減慢腐爛?”
張麻子看怪物般的看着郭偉全。
“是的麻爺。小的祖上傳下來的秘方,隻要蔬菜用這桶裡的水浸泡幾分鐘晾幹,就可以保證蔬菜的新鮮多挺上三天、”
“有這麼神?”
張麻子探頭看了眼桶裡的液體問道:“不會有毒吧?”
“那哪能啊麻爺,這可是入口的東西,要不,您牽條狗來灌上一勺,一試便知。”
郭偉全心裡打着鼓,急赤白臉的争辯着。
“好!”
張麻子臉上的坑窪直閃光,揮手喊道:“擡一筐快爛的菜來,弄條活狗……”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