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文迷迷糊糊的想着左伯陽的那句話,那句沒有人味讓他漿糊一般的腦海裡被越攪和越迷糊,一陣陣的眩暈中,酒勁上湧,重重的吐出一口濃重的酒氣,醉死過去。
如果此時有個不善飲酒的人在他身邊,想來不會費事就能被他吐出的濃烈酒氣熏暈。滿屋子也随之飄起了中人欲嘔的味道。鼾聲中,湯文就這麼四仰八叉的睡了過去。
左伯陽在湯文睡下的一刻,靜立了幾秒,兩手幻起一片虛影,啪啪聲中,在湯文身上連點數下,随即起身,活動了下手腕,扯過毛毯給他就這麼蓋上了。
昏睡的湯文微微動了下,鼾聲一頓,随之,再度響起。
左伯陽見狀笑了笑,心知湯文剛才還有一絲清醒,看似酣睡,卻保持着警惕,對湯文又高看了一眼。這個看似人畜無害,卻如劇毒的毒蛇一般,随時會給敵人緻命一擊的男人,讓他長長的舒了口氣,更加堅定了之前的決定。
他剛剛站定,神情卻一凝,随之轉回頭來。
門口,柳如煙端着一碗醒酒湯伸出素手,輕輕的敲了兩下門,随即就站立不動。
屋子裡的左伯陽猶豫了下,緊接着快步來到門前,輕輕的打開了房門。
柳如煙看到身穿長衫俊,面目俊朗的左伯陽開門,臉上綻放出淡淡的笑容,朱唇輕啟說道:“我是本店的老闆,聽說先生酒醉特熬制了醒酒湯來看望。”
左伯陽看了眼柳如煙,又看了眼飄着淡淡熱氣。蓋着蓋子的大腕,略一沉吟,轉頭虛引道:“有勞掌櫃子了。”
柳如煙見對方沒有接大碗,遂展顔一笑,大方的走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她鼻子微皺。快速放下醒酒湯,打開窗戶,回轉身見左伯陽沒有反對,遂笑了笑說道:“醉酒要保持屋内空氣流通,要不宿醉醒來會吐的。”說着,起身來到門前,打開房門喊道:“燕兒,打點熱水來。”
左伯陽面帶微笑,看着柳如煙忙碌。右手卻微微曲起,但并沒有阻止。
不一刻,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随之,燕兒端着一個熱氣騰騰的銅盆出現在門口,肩膀上還搭着兩條毛巾。
當燕兒進屋的瞬間,左伯陽神情一動,随即不露痕迹的退開半步。讓出通道。
燕兒端着足有六七十斤重的一大銅盆水,規矩的沖着左伯陽颔首示意。随即快步來到床前,将銅盆放在柳如煙拉過來的椅子說道:“小姐,先生從不醉酒的,怎麼今天喝成這樣?”
柳如煙微不可查的輕歎了聲,伸手脫掉湯文的鞋子,拽掉了腳上的布襪。将鞋子和襪子遞給燕兒,接過毛巾沾濕擰幹,動作輕柔的給 湯文擦拭臉和脖子。
左伯陽第一次見柳如煙,短短幾分鐘内,他算看明白了。這個美麗的老闆跟湯文感情是熟人,而且下人也熟悉湯文,遂放下心來,上前半步抱拳道:“左某是粗人,不善照顧醉漢,有勞掌櫃子了,我去門外涼快會,有事您說話。”
“行,這本來就不是你們男人擅長的事情,我來照顧先生吧。”
柳如煙手不停,頭不回的說道。
左伯陽微微一笑,拿起個椅子就走出了房間,關上門,在門邊放上椅子,看到樓拐角那裡近衛探了下頭,遂盤膝而坐,閉上雙目,守在了門邊。
屋子裡,燕兒和柳如煙忙碌着,将湯文的外衣外褲脫掉,摘下已經在小腿上勒出痕迹的兩個飛刀刀囊,摘下那把血紋浪人刀放在一邊,用濕毛巾擦着 湯文的手,最後連腳都擦拭了一遍,這才給 湯文蓋上毛毯。
燕兒将毛巾洗了一遍,随之端着大銅盆走出了房間,看到那個長衫的人坐在門邊閉目不動,遂也沒停留,轉身離去,不一刻,再次端來一盆熱水。
柳如煙此時坐在湯文的身邊,雖然湯文臉上是經過僞裝的,但還是讓她看得兩眼迷離,陶醉的不舍得挪開視線,直到燕兒再次進屋,她才一愣,回過神來。
轉回頭來看到是燕兒,遂開口吩咐:“燕兒,你去休息吧,樓道口和窗戶那裡都有人看守,不會有事的。”
“好的小姐。”
燕兒乖巧的放下銅盆,轉身離去,獨留下柳如煙癡迷的盯着酣睡中的湯文。
此時,租界一号基地裡,林愛蘭氣鼓的嘟着嘴,不忿的說道:“姐,你喜歡那個木頭疙瘩也太不講究了,在戰場上也就罷了,回來了也不來看你,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又。”
“死丫頭片子别瞎說。”
林愛玲擦拭着柳葉飛刀,嗔怪的說道:“你湯大哥不是那種人,他肯定有事,而且,他的心事重,不把日本人趕走打敗,他不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你别在這瞎說。”
“呦呦……還沒過門就幫着姐夫說話了,小心姐夫找别的女人,到時候有你哭的。”
“讓你瞎說……”
林愛玲羞惱的伸手咯吱林愛蘭,倆人立時在床上滾做一團,直到林愛蘭求饒,林愛玲才罷手,頭發淩亂的坐在床上,眼中滿是幸福,輕聲說道:“好男人三妻四妾有什麼啊,我爸還三房呢,隻要湯大哥念着我就成。”
“是啊……”
林愛蘭側卧着,一臉的向往,随即沒正行的說道:“我決定了,我要找個外國帥鍋,比姐夫帥的帥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