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文離開了沒有名字的道觀,順着山林,直奔安陽,順着山區,繞過已經淪陷的安陽,趕往了新鄉。
一路馬不停蹄,到了新鄉後,庵堂的人已經準備了卡車,并準備了足夠的普通衣服,虎嘯成員全部裝扮成了護院,整個車隊就跟跑商的一般,星夜趕往了還在激戰的上海。
路上,湯文仔細的研究了進入上海的方案。他們在閘北是有一條密道通往租界。這是邵胖的方便面廠開鑿的,預防不測之用,可入口卻在交戰的裡面,也就是說,再怎麼弄,也要穿過日軍的大營。
看來得想個辦法混進去,這五百人放在外面什麼用也不當。
颠簸的車裡,湯文暗自琢磨。
一路上,車輛通行還算順暢,一直趕到常州,都沒有遇到大麻煩。幾次被征用車都被大洋給擋住了,讓他們“順利”的進入了混亂的蘇州。
此時的蘇州到處是兵,忙亂的沒有個頭緒。
湯文在蘇州城外就找了個偏僻的地方下了車,将卡車棄于路邊,帶隊向蘇州進發。
到了蘇州城外,湯文隻帶着五号和六号進入了蘇州城,其他人都在山林裡等候。
他們不需要寄養,庵堂人員在卡車上已經準備了足夠的油料和糧食,所以,一路上晝夜不停,并沒有耽誤時間。
此次進蘇州實際上是想了解日軍的部隊推進到了什麼位置,是否分兵向這邊進襲。
蘇州城裡,大戰的味道并不太濃,民衆雖然慌亂,但生意還照舊,逃難的也不占多數。
湯文一副老闆打扮。五号六号則是保镖的架勢,三人略微的轉了下,直接上了一個茶樓。
“三位客官樓上請……”
小二的眼神毒辣,看出湯文三人不是一般人,歲招呼上樓。
“小二,一碟花生。一碟堅果,三份甜點,一壺碧螺春。”
湯文沒等小二問話,就娴熟的點着。
“好嘞!客官稍等!”
接過一個銀角子的打賞,小二滿臉堆笑的謝了,扯開喉嚨喊了一遍,遂轉身離去。
上樓,湯文就在一掃的過程中将樓上的十幾桌上的客人打量了一遍,在小二離去的時候。已經大緻的将樓上的人分為了幾類。
樓上三十二人,一半的特工,隻有十幾個是真正來喝茶的,其餘,那拙略的喬裝,古怪的氣質,湯文一眼就看出了絕非善類,而且五六個腰裡别着家夥的。
蘇州怎麼會有這麼多特務?
湯文不露痕迹的看了眼斜對面的來人。那粗壯的指關節,墳起的青筋。右手食指上露出的老繭,都說明這人手上有功夫,而且會用槍。可他那身綢緞卻跟他的氣質不相符,十足一個暴發戶的感覺,精光四射的眼神也絕不是一個小老闆可以擁有的。
想起後世記載裡提到的軍統和□□,還有日本特務在上海一直的暗戰。湯文随之釋然。自己或許無意鑽入了一個什麼秘密接頭的場所了,那些人或許是保護接頭的,或者是抓捕接頭的人。
端着茶,湯文悠閑的品着,時不常的捏起個堅果。細細品味,耳朵卻仔細的傾聽者周圍細小的談話聲。
半個多小時,他們沒有遭到騷擾,樓上坐着的那些不尋常的人也沒有動靜,讓湯文奇怪之餘,遂明白這些人或許是跟自己一樣,隻是來探聽消息的。
當他聽到鄰桌的三個本地人用方言聊天,得知日軍大緻的位置,和國軍防線的位置時,他不需要再留在這看那些自以為掩飾的很好的特務演戲了,擡手扔下一枚大洋,轉身帶着近衛離開了。
剛剛下樓梯,他就敏銳的看到了一個桌子上的兩個人相互使了個眼色,扔下了倆大子,也站起了身。
不會是想跟着吧……
湯文一陣無語。就憑他倆,連跟蹤都跟不上的主,出去了是一臉迷茫的貨。
果然,這倆人真的跟在了身後。不過,湯文并沒在意,隻是心裡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到了這裡,一切的行動都要謹慎了,這時代的特務雖然水平并不咋滴,但也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們算計了。想到這,他随即想起虎嘯和近衛連的損失,恐怕也是沒有将這些看似貧民的家夥當回事,這才損失如此慘重。
湯文邊走邊琢磨,示意兩個近衛不要搭理身後,眼角的餘光搜索着合适的位置,準備問問倆人,獲得些情報,今晚,就要想辦法混進上海。
三人走過一間雜貨鋪的時候,湯文看到了旁側的胡同裡沒有人影,且還拐了彎,歲率先向裡走去,一個轉身,三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快跟上!他們要跑!”
後面的倆人一個瘦一點的噌就拽出了駁殼槍,催促着,率先沖進了胡同。
可倆人進入互通後,并沒有見到人影,拐過彎的大直路上,就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