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傑有了上一次搬運物資的經驗,下令将彈藥和糧食、油料優先運送過江,将物資集結地和車站的卡車全部發動,先裝彈藥和糧食。大炮一律拆卸,等待最後集中運送。
他站在山谷口,跟個土财主一樣的喊着勤務兵,喊着警衛連,讓他們見到部隊就往這拉,不管對方是否還有任務。
搶運物資,是此時的最重要的事情,一切都要開綠燈。除了奉命去前方構築防線的部隊沒動,就連滿地打掃戰場的戰士也都跟趕羊一般,趕到了山谷這裡,弄得山谷裡人潮湧動,除了人,還是人。
馬爬犁在這裡占領後不足十五分鐘的時間裡,源源不斷的趕到了。
韓傑毫不客氣的下令:“所有物資全部搬走,剩餘人員有沿途拆卸道軌,防線内的道軌全部拆除,枕木就地點燃!”
韓傑的命令毫無疑問在此時是最高命令,無論是各部隊的戰士,幹部,還是搬運大軍,都忠實的執行了這個命令。
山谷裡,物資搬運極為簡單,湧動的人潮肩扛馬拉,将物資源源不斷的運往‘達列涅夫琴斯克’,而并不直接送過江,都堆積在‘達列涅夫琴斯克’靠近江岸的空地上,等待其他打掃戰場的戰士空閑出來進行倒運,等待後續的馬爬犁運回要塞。
此時的車站最為熱鬧,那裡是蘇俄部隊物資集散地,也就意味着新增設了數道岔道道軌,為車皮和車頭掉頭隻用。那些道岔上停着一節節的車廂,三個火車頭,而且都是還着着火的車頭。
“誰能把這玩意開走!?”
一名先遣軍的旅長大喊着。
可戰士們在喊聲中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無人吱聲。
“沒人能擺弄就拆掉!”
那名旅長毫不猶豫的下令道。
随着他的命令,戰士們蜂擁而上,用手裡的鐵錘,撬棍等簡單工具開始快速拆卸,跟螞蟻搬家一般。将車皮的鐵拆下,木頭闆扔到一邊,将車頭的水放掉,拆卸一切可拆卸的位置。霧氣滾滾中,叮叮當當的聲音如奏樂一般。
這些人一部分是東北軍老兵,幹起這行熟門熟路,看的那些剛剛趕到,和之前加入的新兵眼花缭亂。
看到老兵們什麼都拆,一名剛剛結束訓練就參加戰鬥的新兵蛋子不解的問道:“老兵。這營房拆他幹嘛?一會直接點了不就行了?”
“讓你拆你就拆,哪來那麼多廢話。”那名老兵一邊用扒锔子将一根扒釘騎下來,一般呵斥道,說完,覺得有點生硬,又補充了句,“這些營房都是臨時搭建的,上面的扒锔子。釘子不都是鐵嗎?要是一會點了,誰還去灰裡撿?”
“噢……”
那名新兵恍然。心理嘀咕了句:“要釘子就直說嘛……”
老趙在這邊幾乎是掘地三尺的洗劫時,他跟湯文帶着警衛排也過了江。
一路上看到江堤上成片還在燃燒的坦克殘骸和冰面上鋪就一層的屍體碎塊,和散落物資,老趙陡然感覺到壓力好大。
這種大型殺戮,或許他這輩子也就隻能見到湯文這麼幹吧,一片炮彈落下。一個生命也不會留下,這在之前湯文親自指揮齊齊哈爾那裡的炮戰,他已經深切的體會到了,這種火炮射擊的技術在戰争中使用,殺傷力太大。
他一路默默無語。看着匆匆趕往江對岸的人潮,看着地上的物資,子彈凍在血漿中無人理會,他知道,這些隻是毛毛雨,大頭在江岸對面。
湯文第一次踏足“蘇俄”土地,心裡同樣不平靜,這裡,全部是中國的土地,被那些不平等的跳躍硬生生的搶去,被貪婪的沙俄據為己有,幾乎殺光了土地上的中國人,或者驅趕到西伯利亞做苦工,死在那裡。
“嗎的!既然老子動手了,那這裡你就得給老子吐出來!!”
湯文心理默默的發誓。他已經決定了,在沙俄亡華夏置信不死,意圖建立黃俄羅斯的狂妄不滅的情況下,他不會再忍受,隻是擋住對方攻擊即可。既然撕破了臉皮,而且大胡子竟然在日本人還在中國境内,就打着瓜分中國土地的主意,着絕對不可原諒,也覺悟回旋餘地,就是不死不休!
老趙在默默的行進時,突然感受到了湯文身上傳出的實質性的殺氣,他微微愣了下,不知道這殺氣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