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軍坦克全部被留在陣地前的一刻,日軍的機槍和擲彈筒剛剛架上,還不及助攻的時候,一直亂槍射擊的陣地突然冒起數百道火舌,飛出一顆顆精準的子彈。
哒哒的槍聲中,子彈交織碰撞,編織成了金屬彈幕,轟的就撞進了沖鋒的日軍身體裡,就跟粉碎機、收割機一樣,血肉翻飛中,幾十米的沖鋒隊伍立時被絞碎。
眼前,已經看不到有屍體倒下,沖鋒的日軍在如此密集的子彈穿射下,快速的由大塊變成小塊,再變成肉糜。身上的槍支火星亂濺,迅速變成零件,變成廢渣。手榴彈在這一刻加入了絞肉的行列,被子彈擊中爆炸的比比皆是,一團團的火光在肉糜橫飛中閃爍,吹散那些四濺的液滴。
戰壕内,新老戰士在這一刻顧不上緊張,也仿佛忘記了恐懼,他們能做的就是扣動扳機,拼命的傾瀉子彈。他們都記住了一個命令,戰鬥一起,步兵一天要消耗三百發子彈,隻要射出射擊口就成。
暴起的打擊讓如潮的日軍轟然止步,百米内除了趴下及時的,在渾身落滿了碎肉血漿中活下來外,已經看不到一個站着的身影,短短不足兩分鐘,陣地前沿就沒了沖鋒的日軍。
這邊爆發出最大火力的一刻,兩側山梁上響起了一個聲音:“老鷹行動開始!”
随着這個聲音的響起,嗵嗵聲中,一片黑影從山梁上飛起,飛過了山腳,如飛鳥歸巢一,如冰雹墜落,在沖鋒的日軍趴下躲避彈幕的一刻。紛紛落下。
轟轟的爆炸遮住了槍聲,密集的炮彈覆蓋了陣地前三四公裡長度,三四百米的寬度,幾乎沒有間歇,火光爆閃中,彈片肆虐當中。第二波炮彈再次飛來。
随着爆炸,天空剛剛露出光亮就再次被硝煙遮住,四處橫飛的彈片向切割機一樣撕碎了被炸起的身體,天空飛濺的液滴在冰冷的空氣中快速凝結,暗黑色的冰粒灑落各處。
“擲彈筒!放!”
山梁上再次傳來一個個喊聲,嗵嗵的聲音在遠處平原地帶轟轟的爆炸聲中,遮住了山梁,如黑色幕布落向了山坡,山腳。
随之。轟轟的爆炸猛烈響起,那些向山頂沖鋒的日軍立時被炸的身體翻飛,沖鋒止步。
“手榴彈!放!”
轟轟的巨響中,山梁上再次響起一片喊聲,随之,一片密度更高的黑影飛出了山梁,飛向幾十米外的山坡。
“快隐蔽!!”
眼見在有幾十米就沖上山頂的日軍看到漆黑一片的彈丸掠過頭頂,落向山下的時候。并沒有停住腳步,繼續沖鋒。可當這片黑影出現的一刻,所有的日軍爆發出恐懼的喊聲,紛紛尋找隐蔽的所在。
可這手榴彈的密度太大,加上山坡已經被日軍自己的炮火趟平,那些手榴彈的爆炸讓幾乎沒有太大遮擋物後面的日軍無處可藏。更加令人恐懼的是,這些手榴彈都飛的很高。落下是距離地面兩三米,三四米或者更高一點,九子啊空中爆炸了。密如雨點般的彈片讓整個山坡上沒了盲角,無論日軍躲藏到什麼地方,都在彈片的攻擊覆蓋之下。
啊啊的慘叫聲被爆炸的巨響淹沒。那些無論是趴着的還是躲在樹根岩石後的,在漫天的煙花中,身上到處是彈片打出的窟窿眼,眼見是不能活了。
再看山梁的陣地上,一挺挺的歪把子架着,卻沒人扣動扳機,一個個新老戰士看着山坡下的人間地獄,眼睛都瞪的老大。
“這是誰想出的高招?”
一名東北軍老兵回過頭來看向側面不遠的幾根帶着兜子的木杆,心理暗自嘀咕。
“投石機也可以用到熱武器戰争裡啊!肯定又是隊長想出來的。”
一名剛剛拿起槍還不足十天的新兵蛋子看着還在往兜子裡放手榴彈,将拉環拴住在兜子的那些身影,小聲的念叨了句。
再看那些長幹,都是新鮮的桦木條子,樹枝被削淨,頭上枝杈綁着個兜子,就是古代的投石機,隻是非常小,一次十來枚手榴彈而已。
這麼投擲出去的手榴彈雖然并不比人力投出龗去的遠,但勝在節省體力和抛擲的高,導緻手榴彈全部空中爆炸,彈片覆蓋下,就沒有死角。
“迫擊炮射擊!火力支援!”
這邊暴起的火力并沒有逃過日軍的注意,在彈丸翻飛中,日軍也下達了火力支援的命令。
随着一個個日軍的喊聲,那些躲藏在多少有點遮擋位置的迫擊炮轟鳴起來,嗵嗵聲中,一片黑壓壓的彈丸飛向了陣地。
“隐蔽!!”
山梁上在第一發炮彈還未爆炸的一刻,一聲聲的大喊中,陣地上的戰士快速後撤,在爆炸中拽着子彈兜子就退回了隐蔽處。
但,動作再快,也難免有損傷,一個個撤退慢的戰士被近在咫尺的炮彈炸飛,要麼就是被彈片鑲嵌進了身體内,等全部撤出陣地,東嶺山梁上至少數百人負傷或者犧牲。金嶺那裡同樣,沒來得及按倒的撐杆上還懸挂着的手榴彈也在炮擊中爆炸,意外的給山頂增加了傷亡。好在這些投石機離着人員密集的位置有一定的距離,手榴彈的箱子也都貼着岩石根部放置,雖有損傷,倒也沒産生殉爆。
“該我們了!78…12,兔崽子們看家夥!”
在對面的迫擊炮露出距離和位置的一刻,開闊地戰壕後面,一個個幾乎達到最大仰角的□□步兵炮露出了獠牙,在觀察兵的喊聲中,一顆顆炮彈貼着掩體的後面根部,飛向了天空,随之,呼嘯着落向了那些迫擊炮躲避的低窪地帶或者天然掩體内。
轟轟的巨響随之響起,臨時陣地裡的日軍迫擊炮隻來得及發射了兩輪炮彈,就被鋪天蓋地的步兵炮炮彈淹沒。狂暴的沖擊波随之引起了小範圍的炮彈殉爆,一團團火光騰起中,一根根炮管被炸飛天空,在硝煙中飛舞。
“打的好!”
山梁頂上數個掩體内的觀察手大聲叫好。為92步兵炮的炮手喝彩。
就在日軍的迫擊炮幾乎全部停火的一刻,日軍前沿指揮所裡觀戰的将官們看到了陣地前的巨大損傷,對敵人陣地的火力有了更高的了解。
“繼續炮擊!”
九井一郎面無表情的下令道。
“哈衣!”
傳令官領命抄起了電話。
随之,幾發炮彈呼嘯着掠過了硝煙彌漫的天空,落在了日軍的前面三四百米的位置,轟然炸響。
“後撤!”
巨大的爆炸聲遮住了小口徑的炮聲。日軍在慌亂中紛紛名表了,自己這邊的火炮壓制又開始了,于是,在天空中呼嘯聲中,潮水般的後撤,避免炮彈誤傷。
大地,随着炮彈的落下再次顫抖,山梁上的戰士全部躲進了背坡的掩體内,任由巨響在頭頂的山梁上。在身後的山坡上炸響,抱着頭,張着嘴,安然的躲避着毀滅一切的爆炸。開闊地的戰壕裡,新老兵在第一發炮彈落下的一刻,停止了射擊,紛紛離開了射擊口,避免亂飛的彈片誤傷。
交通壕裡。一堆堆的戰地救護人員快速哈腰奔跑,擡着負傷和犧牲的戰士離開了陣地。向後方狂奔。
湯文在指揮部裡沉穩的看着再度飄起的硝煙,他知道,剛才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将是如潮的攻擊。日劇今年有着難以扭轉的執拗,不打疼的情況下,他們不會很快停止進攻的。
聽着連綿成片的爆炸聲。湯文暗自嘀咕:先讓你響上一會!
炮擊持續了二十分鐘,成片的炮彈再次将山梁和開闊地的戰壕耕耘了一遍,讓戰壕上的防炮層又被震碎了一米多深,山梁上的簡易掩體則全部被掀翻,到處是坑坑窪窪的彈坑。到處是冒着熱氣的彈片插在地上。
“進入陣地!”
“進入陣地!!”
一個個喊聲在日軍炮火延伸的一刻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