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哈爾濱前沿指揮部打來的,内容則是日軍開炮了。
湯文接到電話匆匆從白誠那裡出來,帶着警衛連和全部到齊的十四個近衛直奔雙城。
看着離去的湯文背影,白誠歎了口氣。
主帥親臨前線,這是他不願意的,可部隊組建的太匆忙,指揮傳達到不會有問題,但大多的指揮員根本就沒有指揮經驗,要不,他絕不會讓湯文親自涉險。
倒是湯文并沒有這種感覺,他不認為自己上前線有什麼問題,而且,他不上前線心裡也不踏實。
一路飛速的滑行,幾十裡路程在已經差不多踩平,成為冰面一樣的雪地上,僅用了不足一小時就趕到了雙城。
還沒有進入雙城就聽到了前面隆隆的炮聲,密度之大,顯然不是試射。但槍聲由于距離遠,卻聽不到。
湯文進入雙城沒有停留,帶着隊伍穿過緊張等待前方戰況的後勤大軍,直奔前沿指揮所而去。
進入指揮所,不用望遠鏡湯文也看到了前面幾百米外的情況。
那裡,炮彈的密集并不是很大,充其量應該算是覆蓋射擊,散亂而不集中,從前沿到縱深大約千米之内都是炮火覆蓋的區域。
“小樣,想用炮彈堆下陣地嗎?”
湯文嘀咕着,顧不上喘息,聽指揮所裡的順子彙報。
原來,在一個小時前,日軍的炮彈就陸陸續續的落到了陣地前,随之慢慢前移,且密度越來越大,到現在,估計已經有超過三十門100口徑以上的火炮在轟擊。據前沿老兵講,裡面還有75左右的山炮類的炮彈落下。
看來日軍是打算用炮彈減少士兵的損傷,攻下陣地了。
聽完彙報,湯文得出個結論,日軍的兵力并不足,或者說日軍在整個黑龍江全部被拿下後出現了少有的謹慎。用炮擊試探這邊防禦的反應,要不,射擊面積不會這麼大,而且密度也不高,應該是對方已經構築了幾處炮兵陣地,等待這邊露出火力點,再集中火力拔除,為步兵掃平道路。
顯然,日軍已經害怕那種能夠輕易摧毀他們坦克的新式武器。并沒有打算用坦克來作為攻擊的主要力龗量。
得出結論,湯文沉穩的問道:“偵查派出去了嗎?”
“隊長,已經派出去了。”順子同樣沉穩的回答道,一點看不出緊張。
“通知各遠程炮位休息待命,不用守着火炮,通知迫擊炮、92步兵炮随時準備射擊。”
下着命令,湯文心裡暗道,炮戰。老子是你們的祖宗!
炮彈持續的落在陣地上,巨大的轟鳴聲中。大地顫抖着,向空中抛射着凍土和彈片。沖擊波吹開了一片片的積雪,露出了黑色的土地。
陣地裡,新兵們緊張的攥緊手裡的三八大蓋,他們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眼頭頂的掩體蓋子,擔心這麼大的動靜會不會炸塌了掩體。
“都不要緊攥着槍。小鬼子又沒來,用不着守着射擊孔!”
一名東北軍老兵連長大聲喊道。
戰壕内,這樣的聲音到處都是,大多都是東北軍老兵的聲音。他們經曆過戰争,經曆過這種場面。對于這種炮擊已經具有免疫力。
他們的喊聲讓這些年輕的面孔緊張的情緒稍微的緩和了點,但卻還沒有擺脫那種新蹦蹦亂跳,呼吸略顯困難的感覺。
已經被打散的東北軍老兵惬意的坐在幹柴闆子上,抽着煙,時不時的看一眼外面的硝煙。
“這炮擊算什麼,想當年俺跟大帥南征北戰的時候,比這厲害的場面多了……”
一名老兵吐出口煙氣,跟新兵蛋子滿嘴冒沫子的玄乎道:“那場面,那叫一個厲害,那萬炮齊鳴,地動山搖啊!”
“大哥,那時候你也是戰士嗎?”
一名學生蛋子崇拜的看着他問道。
“那時候俺……”
他話音還沒落,冷不丁的旁邊傳來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
“你郭大哥那時候他比現在牛多了。”
“是不是啊!”
見有人幫腔,給新兵蛋子講述光榮曆史的老兵來了精神。
他話音才羅,那個聲音又接着說道:“想當初打營口的時候,俺們一起參軍的,炮彈一落下來,你郭大哥一下子就趴在了俺身上,你們猜怎麼着?”
那個聲音沒等有人問,緊接着說道:“俺正要感激你郭大哥救命呢,突然感覺身子上熱乎乎的有液體流過,俺以為受傷了,伸手一摸,你們猜怎麼着,居然騷哄哄的,這才看到你郭大哥暈過去了不說,還尿了俺一身!”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