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冷眼看着地上之人,這人明明生得一副清塵絕世容顔,一雙眼睛也是清冷孤傲,不染凡塵,可偏偏這樣一個看似清冷恍若谪仙般的人物此刻卻穿着放|蕩,毫無底線地跪在他的寝殿内主動請求侍寝。
滄溟的眼神暗了暗,眸底漸漸浮現一層厭惡。
真是浪費了這張臉。
滄溟的眼睛危險地盯着白榆,質問道:“既然怕朕又為什麼要主動來伺候朕?”
白榆被他泛着幽光的黑眸注視着,心裡害怕得發毛,暗想這人的眼神也太有震懾力了。
他頂着滄溟質問的目光,眼神強裝鎮定,“奴沒有怕陛下,奴隻是太激動了。”
滄溟神色未變,慵懶道:“你激動什麼?”
白榆:“奴...能親眼見到陛下,自是激動萬分。”
聞言滄溟幽深的黑眸危險地眯了眯,捏着白榆的下巴直接道:“你想爬上朕的床?”
白榆:“......”
這話要他怎麼接?
白榆努力回想表妹說過的話,他依稀記得表妹曾說過滄溟在凡間為帝時除了他的命中之人外,對其他男人都不感興趣,甚至當有人故意接近他時還會産生厭惡。
想到這裡,白榆當即決定賭一把,他看向滄溟的眼神裡瞬間多了一分柔情,情真意切道:“......奴對陛下一片真心。”
滄溟看着白榆深情的眼睛,半響,忽然輕笑了一聲,他不屑道:“朕要你的真心做什麼?”
呃......這個問題成功把白榆問住了。
滄溟緊緊盯着白榆,白榆也不敢躲閃,隻好被迫迎着滄溟審視的目光。
見他說不出話,滄溟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榆:“奴叫白榆。”
看着白榆的這張臉,滄溟垂眸沉默了片刻,他放下手轉身,不多時白榆白皙的肌膚上已然出現了兩道淺痕。
滄溟突然冷聲道:“趙忠——”
這時殿門打開,一個下巴尖細的白面男人彎着腰半低着頭小跑進來,在路過白榆時趙忠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他來到滄溟面前,躬身道:“陛下。”
滄溟看都沒看白榆一眼,聲音冰冷:“把他拉出去亂棍打死。”
!
白榆驚了,他方才隻想讓滄溟對自己感到厭惡然後就讓自己滾出去,萬萬沒想到滄溟聽後竟直接對自己起了殺心。
白榆擡眼看向滄溟的後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還夾雜着幾分複雜的情緒——果然如書中所言,滄溟隻對他的命中之人感興趣,而其他試圖接近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趙忠聽後略微猶豫了一會兒,滄溟斜眼看他,不悅道:“怎麼,朕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趙忠立刻跪下磕頭,聲音顫抖道:“陛下恕罪,奴才不敢。”
趙忠斟酌片刻後微微擡頭道:“陛下,這人好歹是南安侯送進宮來的,若是第一天就殺了恐怕會......”剩下的話趙忠不敢再說了。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滄溟的神色,大氣也不喘。
白榆能進宮就是南安侯一手安排的,他下凡後降生于一戶白姓人家,這戶人家是京城裡有名的商賈,原本他是可以富貴逍遙地快活長大,可偏偏白榆的生母在他五歲的時候因病離去,第二年,他的父親就續弦了。
自那以後白榆在府中的日子就頗受繼母排擠,後來随着年齡的增長,繼母看他容貌一年比一年昳麗于是便動起了歪心思,也不知她是怎麼搭上南安侯這條線,竟是請了對方親自到府中做客。
那日南安侯一看到白榆當即就表示願意助白榆入宮,繼母一聽高興得一直掩嘴笑呵呵,當晚就在白榆那便宜老爹的耳旁吹起了枕頭風,說什麼要是白榆被陛下看中那他日後不就成了皇親國戚嗎。
便宜老爹一聽到皇親國戚這四個大字就轉不動眼珠子,滿腦子想的都是榮華富貴和光宗耀祖,片刻都不帶猶豫就狠狠贊同了白榆入宮的想法。
于是白榆還沒找到滄溟的命中之人就這樣被這群老六送進宮來了,還被打扮成他自己都不想看的模樣。
他記得原書中寫到先皇昏庸整日沉迷于後宮無心前朝,導緻整個朝廷被戰功顯赫的南安侯一手把持着,那個時候皇帝就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直到先皇離世年僅十五歲的滄溟登上皇位後,才開始逐步瓦解南安侯手中的勢力,這些年來滄溟驚心謀劃,步步如履薄冰才終于從南安侯手中奪回朝中政|權。
時至今日,南安侯在朝中的權力已經大不如前,但即使是這樣,南安侯依舊手握兵權,隻要他手中的兵權還在一天,滄溟就不能真正和他撕破臉皮,就算再恨他也還是要和對方繼續虛與委蛇。
想到這裡白榆咬牙暗罵,這星宿神君真是個坑貨,竟然在命盤裡給自己安排了這麼一個危險的身份,怪不得滄溟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嫌棄和厭惡!
滄溟在聽到趙忠的話後沉眸靜默了片刻,半晌,一絲沒有溫度的嗓音響起:“帶他滾出去。”
趙忠連忙應聲道:“是,陛下。”
随即轉身向地上的白榆使了個眼色,白榆會意,忙不疊地趕緊起身跟着趙忠一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