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紳也察覺到異樣了。他腦袋暈乎乎的,跟中了迷幻劑一樣,腺體開始不正常發熱滾燙,信息素控制不住溢出來。
濃郁的alpha信息素循着每個毛孔進入身體,仿佛跟着血液一起流動,直接誘導omega提前進入發.情期。
羅伯柏希難受得癱在座椅上,艱難道:“把你這個窗,打開。”
車窗搖下來,大量湧入的空氣沖淡壓迫信息素,魔法師着急翻找他的包,幸好他随身帶了抑制劑。
沒讓祁紳幫忙,趁着還剩一點力氣給自己打上一針,藥效不快,他又打第二針。
祁紳趁着最後一絲理智,把車停在路邊。
羅伯柏希打完抑制劑,轉頭看過去,見祁紳垂着頭靠在控制盤上,似乎也很難受。
“你怎麼了?”
魔法師傾身詢問,忽然見着祁紳腦袋上冒出來一對毛茸茸的金色圓耳朵。
他沒敢伸手去摸到底是不是真實的,隻詫異不已,疑惑地盯着。眨了幾次眼睛,那對耳朵還沒消失,他就上手去摸了。
觸感很真實,軟軟的。魔法師不明所以地捏了捏。
祁紳就在這時擡頭,四目相對,祁紳的眼睛變成類似動物的深褐色瞳孔,沒有一點留白,更像是鑲嵌進去的一枚琉璃片。
羅伯柏希擰着眉,茫然無措,嘗試釋放安撫信息素。
又跟他說話:“你……你這是怎麼了?”
Alpha聞到這股匹配值超高的信息素,本能地想要汲取更多,他傾身緩緩壓過去,羅伯柏希心慌着往後退,卻被攥住雙手往座椅上按。
還沒緩過發.情期的魔法師,渾身乏力,抵抗不了他這力道,像是待宰的羔羊。
他推也推不動,躲也躲不掉,眼神漸漸慌亂,餘光中,見到alpha的手,指節上有明顯的棕色毛發。
看他顯示出越來越多的動物特征,羅伯柏希腦袋裡一片混亂。
祁紳意識模模糊糊,隻聞到一陣很香很香的氣味,他循着味,見到了美妙的食物,喉嚨不自覺吞咽着,饞着。
耳邊仿佛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蠱惑他。
咬一口,吃下去。
等他回過神來,魔法師已經被他牢牢箍在狹窄的座椅上,動憚不得。
嘴裡一陣甜腥味,才發現他把魔法師給咬了。咬破了他脖頸脆弱的皮膚,殷紅血液剛從傷口淌出,就被他吸食吞咽入腹。
吓得魔法師見他如見到一頭怪物,滿眼都是懷疑和恐懼。
祁紳也沒想到自己會失控,且失控得很徹底。
他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咬羅伯柏希的後頸腺體。
相望無言之下。
清脆的一巴掌落在祁紳左臉上,刹那間小麥色的皮膚印出一面五指山,紅了。
祁紳舔了舔唇角,把那點血沫咽下去,甜的,竟變.态地覺得很滿足。
他理智回籠,先哄這個受驚的omega,“你先别生氣。”
羅伯柏希揚起另一隻手,對準他的右半邊臉,被祁紳眼疾手快握住手腕。
“你再打我還手了。”
魔法師的脖頸傷口還在流着血,洇染他衣領,祁紳見着這一抹紅,瘋狂的食欲在叫嚣着他想吃,理智在拉扯着說不行。他生硬地移開目光。
緊接着,左半邊臉再次挨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祁紳被打得有點懵。
魔法師掙不開這隻手,打不到右臉,就以極快的速度,再一次扇在祁紳本就火辣辣的左臉。
“滾下去!”他都懶得說“從我身上”四個字。
饒是祁紳極力勸自己不要生氣,畢竟有錯在先,但挨了兩巴掌後,心裡的那點愧疚也被打散了。
他跟羅伯柏希理論起來,“你簡直蠻橫不講道理。”
“我失控的時候你沒打醒我,我清醒了你才打,是不是柿子挑軟的捏,壓制不過失控的我,就打清醒的來洩憤?那你可太懦弱了。”
“懦弱”二字像把鋒利的刀刃,割開魔法師的脆弱,讓他痛狠了,眉頭緊鎖,當即又想抽祁紳一巴掌。
祁紳這回學聰明了,攥緊他兩隻手,擡高音量兇巴巴地吼他:“我說了,你再打我就還手了!”
魔法師生氣,擡腳以一個艱難刁鑽的角度,踹在他腰窩,把祁紳從他身上踹下去。祁紳吃痛,趕緊坐回自己的位置,離他遠遠的。
兩人話沒說,車門也沒開,不過兩秒鐘的時間,天色忽然就暗了。
祁紳從車前窗望去,隻見他們頭頂上,聚起滾滾濃雲,就盤旋在這方寸之間,黑雲中隐隐閃爍着白色電光。
祁紳迅速望向羅伯柏希,目光帶着驚愕與探究。
“你的攻擊魔法?”
羅伯柏希不應,但随着他擡手落掌,一道雷電從雲層裡破空而出,咣當一聲直接劈在跑車上。
高壓電流瞬間包裹車輛,祁紳還沒來得及反應,四肢百骸就遭了難,被電流擊得不受控制地抽搐,沒兩秒就撐不住倒了。
暈倒前,他清晰感覺到自己的神經逐漸麻痹。錯愕的眼睛癡怔地望向魔法師,不可置信,又無可奈何。
好你個自然系攻擊型魔法師,有雷電不劈敵人,劈你的alpha!
這是什麼道理!
強電流在亂竄,車輛智能系統發出尖銳的鳴笛。
“警報!警報!車輛受到不明襲擊!電池遭到破壞!警報!警報!車輛即将報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