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尤安抓着胸針尖刺被投放在戰場中心。
四周戰火紛飛,法術和炮火在天空中渲染出奇異的顔色,一隻變異動物很快發現了她,以極快的速度向她撲來,尤安顧不得其他,死死地盯着那個方向。
那是一隻變異之後的小香豬,四蹄疾奔,幾乎要在地上留下殘影,眼裡泛着嗜血的紅光。
尤安大腦飛速運轉,目前看來這隻小香豬的變異點是加在速度上,前行的速度快得不正常,出于對這個世界的不了解和自身謹慎,她沒有直接定下這個結論,隻是不斷調整着尖刺的方向。
她很有可能隻有一次機會,必須一擊即中。
小香豬很快行至近前,嘴裡不斷發出兇惡的低吼,看見裸露的皮膚,血紅的雙眼露出渴望的光芒。
尤安不斷後退,尋找着遮蔽物,同時觀察着小香豬的弱點。
小香豬一躍而起,狠狠地将尤安撲倒在地上,尤安顧不上空門大露,直直将胸針插入了小香豬的脖子當中,瞬間鮮血順着這道口子蜿蜒成一道細流,小香豬停頓一瞬,咬在了尤安肩上。
尤安立刻發現電子光屏彈出,顯示自己生命值-2.
不顧肩上的傷口,尤安立刻反身用膝蓋将小香豬壓住,用胸針再次插入原來的那處傷口中。
一次再一次,膝蓋下的小香豬逐漸停止了掙紮,胸針也已經嚴重變形,不過尤安不敢用自己僅剩的3點殘血做賭注,她揮起自己瘦弱的拳頭,開始對小香豬進行攻擊。
尤安好像不知疲倦,小香豬破碎的血肉濺了尤安滿臉滿身,直到小香豬已經被打的面目全非,尤安才敢停下來早已疲憊酸軟的手。
她躲在一棵樹旁,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戰場,一邊将自己帶血的衣物脫下來。
血腥很有可能吸引到别的變異動物。
場上紛亂不已,但是明顯有三波參戰者。
一波和她一樣,大多穿着奇裝異服,手上拿着各種武器,身後不遠處是大大小小的半圓形的安全屋,應該是玩家。
一波穿着獸皮,拿着原始的冷兵器,和玩家們貼臉戰鬥。
還有一波是零零散散的變異動物,它們失去神智,隻受血肉的驅使,對玩家和原住民都造成傷害。
尤安看着遠處密密麻麻的安全屋,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悄悄将一個死去原住民的拖到樹後,三下五除二就給自己換上了獸皮,還在獸皮裡發現了一個小驚喜——一塊手掌大小的鐵片,一端鈍鈍的,一端很是鋒利,看來這就是原住民的武器。
尤安還找到一個小紙片和一個小木牌,上面寫着這個原住民的個人信息:張可,符師,原住址:中心城。
她看到符師這兩個字眼,心中一動,果不其然在獸皮身側的小兜裡找到幾張符紙。
尤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又仔細尋找了一遍,将這個原住民頭上的簪子也拔了下來,有樣學樣地給自己挽了一個頭發。
天色越來越黑,原住民和玩家好像都有停戰的趨勢,變異動物卻越來越多,尤安想起剛剛被變異動物發現的經曆,趕緊将自己帶血的衣服蓋在原住民身上,随着人潮向城門走去。
離玩家安置安全屋的距離越來越遠,尤安卻并不因此感到離群慌亂,她向來是有着迅速的決斷力和行動力,也從不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尤安看着越來越近的城門,眼神一閃,把代表身份的卡片拿在手裡。
古樸的城牆被鮮血染紅,一道小河将戰場與城池分開,木質的城門此時被幾根極粗的鐵鍊放下。
尤安跟着人群,瞥了一眼清澈如故的小河,又看了一眼不斷向下滴血的木制城門,心裡微微對這個神奇的世界有了盤算。
無序的人流逐漸彙成兩列,城門口有專人檢查。
尤安悄悄将手放入獸皮口袋,攥住那兩張符紙。
“姓名?把戶籍卡給我。”
“王陸。”
“今日擊殺了五個入侵者,得五點能量值。”
尤安前面那人不動,背後的獸皮已經全部裂開,縱橫的傷疤爬了滿背,發出壓抑着怒氣的聲音:“為什麼要扣一半能量值?明明昨天還隻扣三個。”
對面回應很是傲慢,在尤安看來都已經算是辱罵“一個下等城來的賤種,也有資格說話?嫌扣的多,你滾回自己老家好了!”
周圍傳來一陣哄笑。
前面那人灰溜溜走了,尤安注意到周圍有很多人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階級橫立,等級森嚴,尤安在心中暗暗下結論。
“姓名?戶籍卡給我。”
那檢查的人一看她是一名女性,臉上浮現出一種莫名的微笑,在那張黝黑的臉上顯出他更加高傲的神情。
“張可。”
那人翻過戶籍卡一看,臉上高傲的表情頓時凝固,又快速轉化成讨好而谄媚的笑,有一種不倫不類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