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頌見自己沒有化形成功,肉眼可見慌張了。他四處張望着,嘴裡不斷嘟哝着一些易禾聽不懂的話,猛然間,隻見一陣白霧從地面升騰起來,将時頌籠罩住,等霧氣散去後,隻看見一隻白色的小貓正雄赳赳的站在沙發上,小貓的貓瞳裡俱是驕傲的神色。
“可頌?”易禾看見自己熟悉的小貓,試探性的喊出了聲。
“喵~”時頌從沙發上躍下來,圍着易禾轉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沙發上。
(這下你相信了吧!)
“你還能變回來嗎?”易禾摸了摸時頌的貓貓頭,随口問道。
“等一下啊。”時頌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口吐人語。
“你會說人話?”易禾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颠覆了,話不過腦子的就說了出來。
“當然啦,我可是朏朏!”時頌挺了挺胸口,十分的得意。
“朏朏?”易禾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打開手機搜索了起來。
“又北四十裡,曰霍山,其木多穀。有獸焉,其狀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養之可以已憂。”易禾照着手機上的文字讀了出來,擡頭看向了自己對面的的時頌。
其狀如狸,白尾,特征全部與面前這隻“貓貓”對上了,而且和時頌相處的這段時間内,易禾也感覺自己的症狀似乎減輕了不少。
“變回來了!”時頌有些興奮的喊道,“易禾,你快看,我變回來了。”
易禾被時頌的聲音所吸引,擡眼看去,對面沙發上正盤腿坐着一個栗色頭發的少年,彎着月牙似的眼睛笑着,隻不過時頌頭頂的白色貓耳一動一動的,像是不受主人控制一般。
易禾指了指時頌的頭頂,開口道:“時頌,你頭頂。”
時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發現自己的耳朵露了出來,臉色爆紅,急急忙忙的捂住自己未化形成功的耳朵,似乎有些羞憤:“易禾,你閉眼不許看!”
易禾笑了笑,從置物架上拿出一頂帽子戴到了時頌的頭頂上,被掏空的貓耳裝飾正正好遮住了時頌未化形成功的獸耳。
“那個,那你接下來準備去哪裡啊?”易禾神色鄭重,語氣之中也多了一絲鄭重。
時頌的眼底閃過一絲茫然,他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易禾的問題,隻能低下頭,避免與易禾對視。
“我就不能留下來嘛?”時頌的語氣可憐巴巴的,眼角似乎也有細碎的淚光閃過,“而且,你不是說過……”
易禾看着時頌那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她想起自己之前在還是原形的時頌面前說過的那些有些許幼稚的話,不由的紅了臉頰。
“停。”易禾打斷了時頌的話語,假裝兇巴巴的開口道,“可頌,你可以留下來,但是不要亂跑,可以嗎?如果可以,我就去把客房收拾下來給你住。”
時頌見易禾答應了下來,臉上委屈的神色頓時就消失了,興高采烈的跟着時頌去收拾客房了。
時頌更在易禾的後面,二人迅速的将客房給收拾出來。易禾拿着一些臨時的洗漱用品遞給時頌,時頌接過去,有些好奇的打量着。
“時頌,你會用嗎?”易禾見時頌站在原地許久沒動,開口問道。
時頌用力的點了點頭,語氣十分的興奮:“會的,我看你用過的,看一遍就會了,我可是一隻聰明的朏朏。”
易禾和時頌互道晚安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夜幕已經完全籠罩,易禾在床上輾轉反側,可還是無法睡着。
易禾煩躁的将被子掀開,走到窗前将窗簾拉上,将微弱的月光隔絕與窗外。卧室裡頓時變得一片漆黑,可即使在如此寂靜與黑暗的環境之中易禾還是無法入眠,今天的事情對于易禾來說沖擊力還是巨大的。
但易禾和時頌似乎都忘了——他們之間應該還算不上親密,卻已經同住一個屋檐下了。他們之間談不上親密,卻也算不上陌生。隻能說是熟悉吧。雙方都熟悉了和彼此相處了生活,雖然中間有着些許的小波瀾,但由于易禾對親密關系的逃避,以及時頌不太了解人類社會一些默認的規則,二人竟在一瞬間内達成了某一種較為“詭異”的和諧狀态。
***
“易禾,早上好!”
“早上好!”
易禾一出卧室就看見了時頌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細碎的陽光灑在他栗色的頭發上,帶笑的面容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眼底的光一如當初一樣澄澈。
易禾感覺自己身心的疲憊似乎都被一掃而空,她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到了廚房,打開了電飯煲,朝着客廳的時頌喊道:“時頌,今天早上喝粥,你們貓能喝嗎?”
“易禾,我不是貓,是朏朏!”時頌再次強調了一下自己的物種,像隻炸毛的貓一樣。
“好,那你們朏朏可以喝粥嗎?”易禾眼底滿是笑意,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
“可以。”時頌有些臉紅了,低着頭小聲的回答。
易禾将熱騰騰的粥遞給時頌,時頌埋頭吃着,眼底閃過一絲光,很快一碗粥就見底了。時頌吃完便眼巴巴的看着易禾,易禾也注意到了時頌的眼神,就和當初他還是獸形的時候一樣,有點小傲嬌。
“時頌,你要再來一碗嘛?”易禾嗓音帶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