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發狂的尖叫聲在容嶼的手摸上去時,戛然停止,媽媽摸了它的手。
媽媽...媽媽...媽媽...
接下來卻聽見媽媽的聲音問它;“寶寶,你的手能伸長将媽媽的整個腰環上嗎?”
以前害怕到顫抖的身體,這一次主動牽起它的手,但卻是使勁拉拽它的手指。
“不能!”鬼嬰陰森森開口,閃電般縮手,離開腰間,轉而掐上容嶼脖頸,“可以這樣哈哈哈哈。”
本來隻是吓一吓這個膽小的女人,結果被掐住的人笑了一聲,下一句話直接讓它發怒。
“我拒絕。”
這是在回答它之前的催促。
“啊啊啊啊啊”建立刺耳的叫聲立刻穿透耳膜,容嶼頭刺的生疼,但他做好被掐死的準備,順便也做好出去時迅速做出反應的準備。
等了半天,鬼嬰也沒掐死他,反而一直再嚎叫。
嚎叫完了,冷冷扔下:“你繼續好好想想。”
就走了。
就這麼走了?什麼時候鬼嬰對一個人類這麼“溫和”了?還給對方第二次機會考慮?
宿舍的電又恢複過來,剛才鬼嬰掐他的時候雖然沒下死手,但因為生氣還是使勁了。容嶼湊到鏡子前,看着脖頸上的淤青,仔細回想對比女鬼脖頸上的痕迹。
太像了,加上當時是在黑暗中,隻能看出勒痕的粗細,更多細節他根本沒看到。
說不定等他第二次拒絕的時候,就會被鬼嬰殺死。
容嶼等着劇情快進,但是劇情又一次出乎他意料,沒有快進,鬼嬰也沒有再回來,就是他一個人待在這間宿舍裡,并且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本來淡定的他有些坐不住。
畫裡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流速一緻,他在這裡多待一秒,外面的時間也多過去一秒。
本來一個小時不到就能做完的送分任務,現在不知道過去多久了。
不行,不能這麼被動等着選擇到來。
既然劇情停在這,他的選擇也已經做完,那麼應該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也就是最後一個選擇。
死亡的選擇。
想到這種可能性,容嶼起身把整個宿舍翻了一遍,結果還真讓他找到一根繩子。
他毫不猶豫将繩子挂到頂部,上去時,餘光掃過桌子上的小圓鏡子,他記得這個鏡子當時挂在陽台處。
有個說法,死的時候對着鏡子,靈魂就會進入鏡子裡。
容嶼又下去将鏡子挂在陽台上,這才又回到打好結的繩子旁,将自己脖子套進去。
他沒想到有一天會為了活下去而自殺。
死亡的不是他,但死亡時的窒息感他依舊也要承擔,鏡子完全将他逐漸窒息的表情照下來。
閻珩之,你完了!
容嶼在閉眼前一刻,腦海裡想的全是這句話。
出畫時身體依舊因為剛經曆一遍死亡而虛弱,但容嶼在腳接觸地面那一刻,就勢往旁邊一滾,讓守株待兔的人撲了個空。
閻珩之就在這幅畫旁邊準備逮人,一撲空了後,後續沒了動作。反而站在一旁,欣賞眼前人狼狽的姿态。
眼前這個讓他咬牙切齒的青年,沒有站穩,直接滾到一邊,在地下喘息着。
頭發被汗水打濕成一縷縷,胸膛劇烈的起伏,一看剛才就經曆集齊刺激的場景,唇色淡的毫無血色,正一張一合。
“才第二幅畫,就這麼狼狽。”閻珩之内心升騰起一絲快感,将之前的怒氣掃蕩而空,遊刃有餘地在容嶼身邊踱步,慢悠悠吐出,“本來想說第二幅畫就放了你,沒想到你這麼不乖,沒進我給你選的畫呢。沒辦法,隻好讓你再進第三幅畫,第三幅給你選個什麼呢?”
呵,假惺惺,怎麼可能讓他第二幅畫就停下來,這個喪心病狂肯定想讓他把整個畫室的畫都摸一遍。
餘光看見窗口,天色已經暗下去,容嶼眼神也暗下去。
對方就是在拖延他的時間,順便讓他在畫裡吃苦頭。如果他沒有反抗,再渡過幾幅畫,副本的時間也要到了。
他什麼都沒有完成,什麼也沒有得到,就是體會了不同的死法而已。
“我覺得還是這幅怎麼樣?”閻珩之還是指着之前強迫他摸的那副畫。
“我沒有力氣。”容嶼躺在地下,直接開口。
閻珩之:“沒關系啊,我帶着你就好了。”
容嶼:“哼,你是在為摸我的手找借口嗎?”
閻珩之:“?”
話音落下,容嶼将直播間放出來。
“啧啧啧,我竟然覺得主播說的對,要不然我想不通他在這裡陪主播玩一天。”
“主播入畫,他還像隻狗一樣等着。”
“噗。”不知道哪個字眼戳到容嶼,忍不住笑出聲來。
但閻珩之臉徹底黑了下去。
就是現在!趁閻珩之分心,容嶼甩出一根靈傀線,擊中閻珩之親自選中的畫架腿。
一個搖晃,畫架直接向閻珩之身上倒去。
“再見。”閻珩之最後看見的是,銀發青年支着腦袋對他說的這句話,臉上盡是嘲笑。